感觉怀里的匣子要掉下来,奔跑中她伸手往里推了推,她忽然想起来衣服口袋里有银针。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摸出银针一回头,直接射了出去。
后面的人躲避不及,手臂被银针射中,这更激发了他的怒意,根本不顾自己的伤,一口气提上来,从十月头上跳过。
十月一看院子里都是家丁,知道今天要危险,下去也跑不快。伸手再去拿银针,已经没有了,她只能虚晃一招。
与此同时“钱猎户”的手掌也砸了过来,十月转身逃避,一掌砸正在十月后胸,她只觉得一口咸腥涌上来,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晕,耳边嗡嗡响,她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这一掌和济慈庵那晚被人砸的一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十月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这就是内家高手吧?
一瞬间她想,她今晚不应该来的,救了唐开泰他们出来再来陈府也不迟。
如果她今天在栽在这里,明天唐开泰出来之后找不到她会着急的。
他们会被顺利放出来吧?
如果没有被放出来,没有人帮他们了。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十月稳了稳身子,一回头,正准备去和后面的人对打,结果发现钱猎户不知何时竟然也倒在屋顶,痛苦的出声。
十月有些懵,钱猎户一双眼睛直盯着十月,“你到底是谁?解药在哪里?”
她有些害怕,后退一步,没再犹豫换个方向继续逃。
十月觉得自己是真的拼了命在跑,几次都感觉上不来气了,从陈府的高墙上跳下来,她然没站稳,扶着墙缓了一口气,撒腿继续跑。
幸运的是陈府并没有人追出来,她想,原来自己银针是有毒的,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死人,她的身上可不能沾上人命,这是一个现代灵魂的底线。
跑了很久,发现没有人追上来,为防万一,十月还是在县城里东拐西拐的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了,把脸上的面巾扔了,才往回走。
小院已经熄了灯火,在漆黑的夜里,看着竟有些陌生。
她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这那一掌没有要了她的命,得感谢原身的功夫底子。她费力的推开院门,刚关好门,只觉得心口一痛,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是她发出了声音,黄婶子点了灯。见十月没在屋里,披了件衣服推门出来。
院子里漆黑一片,黄婶子心里很不安生,“十月丫头,是你在外面不?”
十月喘了一口气,应了一声。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声音如蚊子一般,黄婶子根本没听清。
黄婶子隐约看见门口的人影子,壮胆走了过来,见是十月,灯光下十月的脸色苍白,她吓坏了。赶忙扶着她进屋。
十月昏昏沉沉的被黄婶子扶进屋,张了张嘴,说了几次没事,不知道黄婶子是不是听清了。
她感觉到金金小声的问话,也感觉到黄婶子要给她换衣服,可是她护着自己的胸口,黄婶子也没再动作,帮她散了头发,擦了把脸,就让她合衣睡了。
这一觉十月睡的很不安稳,那男人的掌风一次次的砸下来,惊出她一身身的冷汗。
终于天亮了,她被黄婶子叫醒,人还有些昏沉,但是想到今天县衙可能要提审唐开泰和开元,她无论如何要去县衙。
咬着牙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些。
十月收拾好一个人准备出门,走之二黑子帮忙到牛大夫那里看看昨天的王宝儿有没有醒来。嘱咐黄婶子看着金金和阿平,别让他俩出门。
刚出门,遇见大清早过来的黄大叔,他手里还拎着一个拐杖,是十月之前托他帮忙给唐开泰做的。
“这么快做好啦!谢谢黄大叔。”十月接过拐杖,打算直接带到县衙去。
黄大叔一脸担忧,看着十月,张了张嘴,还是回头问黄婶子,“听说昨天……”话没说完,就让换婶子给打断了。
黄婶子看着十月,满是担忧。
“十月丫头,咱不着急,先到牛大夫那去看看,我见你这脸色实在吓人。”
十月扯着嘴笑了下,摇头。“不用,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就好。”
她受的是内伤,牛大夫治不了。而且这也不是一时就能治好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唐开泰他们接回来。
走去县衙的路上,十月在心里呼唤了好几次原身,都没能把她叫出来。
她有不好的预感,她想起原身曾说要走了,或许是因为共用一个身体的关系,十月觉得她们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