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若率先反应过来,带着花厅的女娘们起身行礼。绕是这样,各个还在搔首弄姿,眼睛在东方溯身上不怀好意地游离,
谁让东方溯面如冠玉,青隽矜贵名声在外,况且,还有个不近女色的好名声,谁不想多看两眼呢!
可走进花厅后,东方溯视线自始至终凝在尤枝枝身上,不曾移开片刻。
待看到尤枝枝双眸如雨后露珠晶亮,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虽身子娇娇软软的,素净却无半分病态,才稍稍放下心。
水打湿了衣衫,尤枝枝肩头凝脂若隐若现,她抬起手轻轻拨动着鬓间碎发,水花滑动在皮肤上,更衬得晶莹剔透,犹如琥珀般美丽,
她□□微微起伏,每一次的呼吸都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东方溯眸色微动,挥手招来宽大披风不遗一寸地裹住尤枝枝周身上下。
东方溯淡淡扫了眼在场不知死活的女娘们,
“好笑吗?”他尾音长佻,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地问。
纵使现在,这群小女娘也没意识到自己头上已经悬上了一把刀,裹着一层来自地狱的气息。
还各个都在争功争宠,
“大人,这个贱婢不知礼数,楚姑娘替您教训她呢!”
“大人,贱婢不听话,可不能纵着。”
“杖毙算了。”
“今日不能见血,让她自己了结吧。”
“一条布子挂死太便宜她了,总要听着叫唤才好,用针扎……”
“你们也不怕脏了手,发卖出去便是。”
七嘴八舌的,倒是给东方溯想了不少办法。
尤枝枝竟对自己奇奇怪怪的死法生出些好奇,从东方溯怀里侧出只耳朵,听见“发卖”俩字,淡漠的双眸不合时宜地闪出星点亮色,
还抬起头试图将这俩字传递给东方溯。
东方溯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狂狷的笑,淡淡一扫,
“这两位是哪家的女娘?”
尤枝枝浑身一凛,她又见到了这个笑。
两个话最多的小女娘曼步来到跟前,
“小女是兵部尚书府次女刘若兰。”说是次女,和二皇妃是一母同胞,也是嫡亲的闺女,顾是这群女娘里最张扬的。
“大理寺卿独女赵如云。”
两位都是二皇子的人。
一个赛一个的脸如白玉,颜若朝华,身段妖冶,眉目含情,只想引来东方溯注意,
东方溯半分余光都没甩给她们,垂眸独独看向怀里的尤枝枝,满载着温柔与宠溺,“冷吗?”
尤枝枝眸色淡然,轻轻摇头。她只是看这出戏看累了。
也不愿配合东方溯演什么你侬我侬。
东方溯弯腰打横抱起尤枝枝,未置一词走进后堂,
花厅里落针可闻,一屋小女娘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搞不清状况,最后看向楚芳若,她无声地咬着下颌,难以抑制浑身的颤抖,
虽然她想退婚,可现在她还是他名义上的未来夫人。
这是不给她丝毫面子。
甚至,东方溯进了花厅后,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通房贱婢,哪里瞧过自己一眼!
有的小女娘偷偷朝后堂望去,堂堂中书令大人站在门外,竟然给个贱婢看门,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哪里不对。
片刻之后,尤枝枝换了身天蓝色长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那般的清新脱俗。
走到东方溯身旁时,被他一把揽住妖软细腰,尤枝枝不假思索地往外躲,耳畔却吹过温热的呼吸,
“不想死就别动。”
东方溯走到花厅后,径直坐在了主座之上,连带尤枝枝一并坐在他身旁,
他未来的夫人楚芳若还站在一旁呢!
哪有她坐的地儿啊!
楚芳若被气得浑身发抖,相交于胸腹间的双手掐出血,进退两难。
未来主母做到这个份上,不是一般的难看。
“本官给你的簪子呢?”东方溯忽得问尤枝枝,满心满意的轻柔关怀,让满屋子莺莺燕燕妒忌不已。
尤枝枝纳闷他今日怎么这么执拗于一个青竹叶簪子,从怀里取出来递给他,
这个簪子虽然别致,也无甚特别呀?
东方溯再一次亲自给她戴上。
又引来女娘们的窃窃私语,“堂堂中书令大人,送这样一支簪子,看来对这个通房也不过如此。”
“你知道什么,我曾听母亲提过,当年中书令的父亲,也曾在人前送给一个舞娘一支发簪。似个竹叶,看样子,像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