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枝闷了鸡汤,还嫌不够,跟栓子抱怨,“光喝鸡汤,肉呢?栓子,以后你把鸡一起给我端来,我现在一顿能吃上一只鸡。”
说着说着,尤枝枝咽了口唾液,“好想吃烤鸡。”
栓子边应着边反驳,“炖的鸡可以,烤的不行。我听奶娘说了,喂奶不能吃太咸、不能太辣,小青梅喝了奶水会上火、皮干。”
尤枝枝一脸无奈。
栓子安慰她几句,又吩咐了人将炖的鸡端来,才凑到尤枝枝面前问,“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尤枝枝已经习惯了栓子的八卦,不太开心回道,“兰芝姐想和我合伙开酒肆,我想让她找玉枢先生要钱,她让我找东方溯要钱。唉~”
一听这话,栓子也抑郁了,“都怪那些黑衣人,把咱们掳走了,银两没能带走。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两人正为银两发愁,炖鸡端来,尤枝枝吃了一只鸡腿,嫌味道太淡,又因为银两的事,没了什么胃口。
“别呀,再吃口。”栓子忽然觉得话题是不是真的太沉重,让酷爱啃鸡肉的尤枝枝都没了胃口,“再吃口我告诉你个大八卦。”
听见八卦,尤枝枝来了些兴致,又撕了口鸡肉,催着栓子赶紧说。栓子不依不饶让尤枝枝又吃了一个鸡腿,才道,“你知道兰芝姐为什么不让你问玉枢要银两吗?”
“为什么?”
“因为兰芝姐对玉枢先生有那种意思。我见到好几次,玉枢先生的衣衫破了,兰芝姐抢着给他缝补;大家在一处时,兰芝姐的眼睛一直看玉枢先生。她还经常跑去玉枢先生院落里蹭饭。”
尤枝枝有些微微错愕,“兰芝姐和玉枢先生!”
如此,她又想起行军途中的一些点滴,“兰芝姐好似之前就有些倾慕玉枢先生,可是玉枢先生对兰芝姐有些疏离。”
她倒是挺看好他俩的,玉枢先生那样的过往,妻儿惨死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应是一直走不出来,才会孤身一人。这次重创北辽军,杀了耶律峰,也该释然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么想着,等到玉枢来给她和小青梅照例把脉时,在一个很长的间隙里,尤枝枝鬼使神差道,“玉枢先生,人总得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闻言,玉枢背对着她正在检查小青梅身体的背影凝滞了一瞬。
“我曾经……”尤枝枝想用自己两次死亡重生的经历劝解玉枢,可话出口,却觉得轻飘飘的。
与玉枢相比,她只是单纯面对了自己的死亡,虽然其中有过怨恨与无助,可相较于玉枢亲眼看到自己妻儿惨死面前,自己的遭遇显得不过如此。
更何况自己重生过、报复过,可是玉枢的伤痛是永恒不变的,煎熬着一日又一日,即使耶律峰死了,可他的妻儿也回不来了。
尤枝枝轻轻合拢眼睫,哀声道,“对不起,玉枢先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不该这样劝你的。”
这时,玉枢已经看顾完小青梅,收拾好药箱转过身,面色仍是那样的淡雅温和。
他拱手道,“尤姑娘说的并无不妥,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小青梅养得极好,只是每次喝完奶后,记得拍奶嗝。”
“每次都要拍吗?”尤枝枝纳闷地问道。
“是的。”玉枢再一拱手,“在下先行告退。”
看着玉枢离开的背影,尤枝枝叹了口气,愣愣地又看了屋门好一会。这就奇怪了,每天晚上小青梅喝完奶她都没有拍奶嗝,也好好的啊!也许玉枢总归是男子,有些事情说不准也不足为奇。
明日她就要出月子了,可把她憋坏了。
一个月来,东方溯身体尚未恢复,鲜少露面,没有来碍尤枝枝的眼,她便没深究他赖着不走的事。
只是尤枝枝不知道的是,每到晚上,东方溯仍会在尤枝枝睡着后来她寝室,静静地坐在床沿哄小青梅入睡,拍着奶嗝,小青梅偶尔醒了,他还会陪着玩一会,累了就躺在她们旁边睡一会,仍是第二天清晨离开。
这日再次醒来,尤枝枝朦朦胧胧感受到昨晚好似有人躺在她旁边,她睡觉一直很沉,自从有了小青梅后,白天守着孩子更累,晚上睡得自然更沉一些。晚上感受到有人进屋,只以为是奶娘进屋哄小青梅。
可因为玉枢提到拍奶嗝的事,尤枝枝昨晚心里一直装着事,所以睡得不是很安稳。尤枝枝揉捏着小青梅肉嘟嘟的小手,回忆着昨晚的事:
某次她醒来喂奶,看见东方溯坐在床边,她好似还问了句:你怎么在这?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