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负责守卫的将领都是皇后和国舅亲信之人, 就像谢达之流,也很难说服。”
方一皱起眉头, 急得有些烦躁,“那该怎么办?本来, 咱们占据皇城,把皇宫团团围住,一月不成两个月,总能把他们困死在里面。可是这个东方毅,非逼咱们今晚就攻进皇宫。”
“这是明摆了大量消耗双方兵力。”
“我听说,皇宫里有个密道。”昙花只是听说,不太确定。
方一闻言,大喜,“有密道就好办了,我带兵从密道潜进去。密道在哪里?”
昙花迷茫地摇了摇头,“这是历代皇帝和太子亲传的秘密。”
言下之意,还没告诉他。
军帐内又沉默了,皇宫真的像铁桶一般吗?
他们可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啊!
众人讨论了一通无果,又齐刷刷朝东方溯看去。
东方溯端坐在圈椅里,裹着厚实的大麾,目光落在地龙上,“枝儿屋里可生了地龙?”
这话是问的进思,众人又转头向进思看去,进思一愣,他记起掀开房瓦时扑面而来的暖意,抱拳回道,“尤姑娘屋里很暖和。”
闻言,东方溯朝后斜靠去,轻咳了两声。玉枢劝解道,“大人,如今京城城门已经打开,您回府歇息吧。”
“不必。”
为了不扰民,除了戒备军,大部分将士皆驻扎在城外。
东方溯神色严肃,不是因为悲悯,而是因为深知此战艰难,需要以冷静和理智去面对,他嗓音寡淡,
“今晚除夕,燃起篝火,让将士们先过个节。”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只有玉枢明白了东方溯的用意,他井然有序吩咐道,
“方一,带人燃八方篝火,火光冲天,让将士们欢快起来,不可喝酒,大口吃肉,明日寅时攻城。”
话里存了暗语,方一即刻明白,是让他带暗卫燃火,用篝火向皇城内暗卫传递消息,内容为第二日攻城,让皇宫里制造恐慌。
玉枢沉思片刻,又吩咐,“再让人在城里热闹起来,各处角楼燃上火把。”
这是防止城外太远,皇宫内的暗卫看不到,多弄几处信号。
方一领了命令,双眸闪亮,浑身陡然散发着凛凛威风,兴致冲冲走出营帐。
帐帘散下,只剩玉枢、东方溯和昙花时,玉枢又将这样做的缘由向昙花细说道,
“殿下可知缘何如此?”
昙花茫然地摇摇头。
玉枢:“大人的意思,是让暗卫向皇宫内的暗卫发讯息,暗卫得到信息后,会在皇宫大肆宣扬谣言,明日寅时攻城,早已有城外叛军潜入皇宫里,投降不杀。皇后再不投降,攻入皇宫后血洗皇宫,皇宫里的那些宦官、宫女一定会慌不择路,寻找出路。”
“宦官婢女慌不择路有何用?定会被宫里的禁军镇压。”
玉枢:“殿下所言极是,可宦官宫女那么多,他们杀不过来。自古三人成虎,谣言传多了,再镇定的人都会怀疑自己,何况,真的会有暗卫在皇宫内行刺杀任务。”
“如此,皇宫不乱才怪。”
玉枢摇头,“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趁乱让太子从密道离开。”
昙花再次赞叹东方溯的计谋虽不高明,却很奏效。
不到子时,叛军混入皇宫的消息已满天飞,皇宫里到处人心惶惶,虽然皇后杀了几个所谓造谣生事的人,但不断有人莫名失踪或被杀,皇宫里已经乱作一团,禁卫军里也有人起了异心,是保命还是力争到底?要知道,禁卫军里还有一些皇亲国戚,自己把身家性命看得金贵得很,与那些只管杀人的刺客和暗卫可不同。
皇后在官家寝殿里来回踱步,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官家,六神无主,听说儿子被囚,哥哥死了,她现在的筹码也只有太子。
“皇后娘娘,咱们该如何是好啊?”跟在皇后身边的内侍望着门外灯火闪动,时而逃窜的人影,焦急地眉头紧蹙,“左边东方毅劫持了二皇子,右边东方溯马上攻进皇宫,这,这,这兄弟俩真是可恶至极、恶毒至极!”
皇后坐在榻子上,右手使劲按揉着额头,“哀家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占据地利优势,她几乎不觉得还如何胜利。
说话间,屋外有内侍匆忙禀告,“启禀皇后娘娘,被拘着的文武百官又吵嚷起来,要面见官家。”
“不是跟他们说官家喝完药睡着了嘛!”
内侍:“皇后娘娘,这已经又过去两个时辰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知道怎么被他们听见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