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大哥想了想也是,不过还是亲自押他到了一处墙根下。
只是离开时,墙上多了几道划痕,不细看完全觉察不到。
要来了冬衣,昙花将自己那件也给了尤枝枝,尤枝枝没推辞,铺了一件在身子底下,另一件虚虚地裹在身上,真是暖和呢!这两件冬衣都是动物皮毛做的,软和又暖和,
“这个店家的东家是什么人啊!竟然能得这样好的皮毛做冬衣。”
昙花见尤枝枝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些愧疚和妒忌,突然开口道,“姐,等事情过去了。我也打猎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
“好啊。”尤枝枝探出一只手摸着昙花的头发,“我等着那天。”
“我真的挺佩服你们姐弟俩的。”杀手小娘子道,“被绑那么远的地方,竟然还能谈笑,你们就不怕没有以后嘛!”
“啊?”尤枝枝摸头的手顿住,惊讶地回过头来,“你们真的要杀我们吗?那为什么不在村子里就杀了啊!我不想死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好冷啊!”
杀手小娘子满脸黑线,“死都死了,还能感到冷不冷!”
“当然。”尤枝枝差点脱口而出:以我死了两次的经验,死了也是有感觉的,死时冷,死后也会冷,死时痛,死后也会痛。
尤枝枝垂下头绞着皮毛衣袍,想:我又要死了吗?这次死,还会不会重生?
想呀想不明白,尤枝枝更茫然了,慨然问道,“姐姐,咱们还要走多久啊?”
“还有……”
黑衣小娘子刚要开口回答,就被车外的声音打断,“少跟他们废话,主子交待过不能被他们套了话去。这两个人鬼得很。”
“是。”好不容易熟络起来的杀手小娘子又成了一尊冷冷的石像,盘腿而坐,进入坐定状态。
尤枝枝实在无聊,坐着发了会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她感到车子停顿了半盏茶功夫,调转方向,朝着正北前进。
“我们快到了吗?”尤枝枝揉了揉蒙松的睡眼,出声问道。厚实的绒衣从一处肩颈上滑落下来,带着一丝迷离和慵懒,如月光中的仙子般美丽动人。
即使是内里穿了薄衫,昙花还是一瞬间移开了眼,“有人禀报,他们的主子去了别的地方,押送我们过去。”
“你们主子在不断地走动?”尤枝枝的大脑和四肢这才缓缓清醒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哦”了一声。
“哦?”杀手小娘子压低声音道,“行程缩短了你不应该更担心吗?到了地方八成就是死期了。”
尤枝枝摸出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含糊道,“担心有什么用,到时候再说吧。今日愁明日的,该死还是会死的,又浪费了今天的时间,岂不是更亏!”
车篷里瞬时沉默了。杀手小女娘想了想,这个想法也挺适合他们的,明日不知生死,偷得今日半条命。
调转方向后快了许多,本来两日路程仅仅过了一日,便到了地方。
他们入了一座城池,马车停在某个宅院的角门处。押送他们的人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院子,角门在身后落了锁。
“这是哪啊?”尤枝枝嘟囔着,边走边诧异而好奇地打量庭院。
这里的屋舍虽不及京都的富丽堂皇,却别有一番滋味,房屋是用厚实的黄土堆砌而成,风沙很大,一阵猛风吹过常让人睁不开眼,也长年累月地在墙体上凿出坑坑洼洼的痕迹,院子里的树木仍是光秃秃的,满眼萧条。
“应是樊帝城。”昙花沉声回道。
东方溯一战成名之地,也是玉枢的老家!
也曾是满城披麻戴孝,血雨腥风连下三日的传奇之城,是城破之日,尽是白骨的地狱城池。
一将成名万骨枯!
边陲要塞之城,他们被掳到这里,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昙花分辨不出是自己连累了尤枝枝,还是有人特意掳走尤枝枝。
两个人是分开关押的。尤枝枝在屋门关上前扣住,门外之人是杀手大哥,他见势粗眉一瞪,喝道,
“你又想做什么!我警告你,消停点,不然……”
“我饿了,有饭吗?”尤枝枝双眸似是落入晶莹,闪亮如天边挂着的启明星。
杀手大哥:“……”你心真大。
早饭也是与众不同的,一碗奶茶,一个白饼,一小碟羊肉。尤枝枝闻着奶茶的味道倒不反感,滋溜喝了口热乎乎的茶汤,浑身似是滚在松软的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