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真有。”
青年一脸感叹。闻渊听着,自然地问:“你想学吗?”
慕笙眨了眨眼。
在自家道侣面前,没什么好否认的。他轻快点头,“对,确实有些兴趣。”
闻渊说:“那咱们就多留些时日。”
慕笙笑了:“昨日才和宁仙师他们说了要走。”
闻渊不以为意:“说便说了。难得碰到你喜欢的东西,旁人如何,并不重要。”
慕笙:“呀,我就喜爱夫君一心为我考量。”
闻渊:“……”
自从上次把这两个字叫出来,慕笙仿佛就喜欢上拿它逗趣。一两天里,闻渊总能听到一次。
他知道慕笙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意思,不过,慕笙应该不知道,他是有意让自己反应得有趣些。
要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缠着他的手臂,一次次在他耳边喊这个称呼呢。
青年心中琢磨:“要是慕笙在其他地方喊,一定更有趣。不过,真那样了,日后我怕是再难听到这两个字。还是再等等,好歹让慕笙乐些时候。”
……
……
与前两次考验不同,第三轮考验途中,城墙上的水镜一共亮了两次。
头一次,是告诉修士们接下来的考验内容,好让他们不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阵法演示。第二次,才是由一个没有透出面容的身影演示灵阵。
整个丰阳郡中的修士,这时都把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
历来对阵道兴趣不大的闻渊也是其一。与旁人不同的是,他看的并非那人布阵的手,而是对方的手腕、往后延伸的一截小臂。
正常情况下,能如此轻巧地引动灵气的修士,身形是健硕还是纤细都算寻常,皮肤却都是光滑细腻的。
这象征着灵气充盈。只要继续走在道途上,他们就会一直展现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水镜上的人却不同。
哪怕遮掩了面孔,许多东西还是能从细节上透露。他的小臂上带着老者独有的斑点,皮肤松弛、带着肉眼可见的纹路。
毫无疑问,正在给众人演示阵法的人,正是闻人家主。
一番操作后,象征阵成的灵光浮现在他面前。那儿正有一只星鼠,正在无知无觉地啃食面前的草叶。
作为最低阶的妖兽——或说近乎只算是“兽”——它的作用,基本相当于慕笙故事里的“凡人”。
众人眼中,结束布阵的修士从水镜前离开。一名原先站在后面的家丁走上前来,干脆利落地抽出短刀向灵阵劈下。
未成。
短刀只走了一半,就生生停在那里,像是碰到了什么阻碍。
阵上灵光暴闪,其中那只星鼠有所察觉、抬起脑袋。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嵌在棕灰色的皮毛中,两只前爪还抓着草叶,正拿观望、警惕地目光望向阵外的家丁。
分辨出对方的兵器,星鼠明显瑟缩了一下。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它意识到,对方压根没法伤害它……
“诸位还是有五天时间。”演示了几次之后,家丁收起兵器,朗声宣布,“五天后,还请仙师们若前两次一样,集中在各城城门之处。届时,自有人来为你等检验。
“另外,若是结成队伍的仙师,务必要让队中所有人都修习此阵。”
说完这句话,水镜消失。旬阳城中,刚刚看完灵阵布法的修士们却还站在原处,谁都没有动作。
多在脑子里回想几遍!争取复刻出老家主动作中的每一个细节!
十之八九的修士身边甚至摆着一块留影石。这玩意儿在平常不算珍奇,可等第三轮考验内容发布,当即被炒出了天价。城中所有商行都被修士们扫购一空,甚至有那已经被淘汰了的人专门囤货。
传承是得不到了,做做生意总可以吧?
仍在考验中的修士们咬咬牙,到底还是掏了让人肉疼的高价。那少数身边没有留影石的,也不是当真不用了。他们多半是与其他人讲好,一起掏钱、一起对照学习。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城门。
也是此刻,早前的安静被打破,有人开口讲话。
“能把这等珍奇大阵拿出来,毫不吝啬地教给众人,可见闻人家主是如何大度心善!”
“说来惭愧,我从前还想过,老家主不在令牌上附什么认主法门,是不是想让赶来的修士们自相残杀。如今看,却当真是我小人之心了。”
能这么感叹的,多半是已经被淘汰的灵修。
没被淘汰的,基本都在自我怀疑:“五天时间!当真有人能掌握这等阵法?”
“我刚才试了一下,才到老家主演示里的第二个动作,灵气就直接溃散了。”
“这阵能失传,就说明当初学会它的人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