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听着这话,知道比起“担忧丰阳郡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情况”,慕笙更多还是想让自己宽心。当然,他的话本身也有道理。
“只是,”闻渊叹道,“也要让人人都这么想才好。”
慕笙笑道:“旁人这会儿不是同样心思也无妨,咱们可以稍稍宣扬一下嘛!正好这些时日,一直在那些没有人的铺子里转来转去,也有几分无聊。”
两人说定,后头果真有意无意地在街上、茶馆中说起“闻人家主怕是不想看来的修士们自相残杀”的猜测。期间一个字都没提起牌子,可等两人话音落下,有那目光原本放在旁人身上打量的人,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向他俩。
“你们是,”竟有修士将青年们认出来了,“之前说不要传承的人?”
闻渊、慕笙自然坦然承认:“没错。”
两个字出来,在场的修士们很快开始窃窃私语。
如青年们所想,发觉令牌状况的人不光是他们。甚至比起回到城中之后,不少修士在外冲突的时候就拿到了其他人的令牌。
现在看来,他们竟是做错了?——要是旁人说那话,他们肯定是不相信的。可讲话的,偏偏是偏偏是与所有人构成竞争关系的两个青年!
有那认识闻、慕的,这会儿再往深处想:闻人家是否符合他俩那个神秘师门的条件?……闻渊、闻人家……
“我早年有幸,见过老家主一次。”两个青年耳朵尖,甚至在人群里捕捉到了这样的声音,“从前是不觉得,可现在看,闻渊仙师的眉毛、鼻子,似乎和老家主有一两分相似啊!”
听到这猜测的人哗然。
看向闻渊和慕笙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热切。
青年们被这种视线盯着,之前再多心情,这会儿都成了面皮微抽,哭笑不得。
也就是离开人群之后,慕笙才促狭地与闻渊说了句:“当真没想到,我家夫君还有这等不俗的来头。”
闻渊:“……”
闻渊:“再说一遍。”
慕笙:“还有这种不俗的来头。”
闻渊:“不是这个。”
慕笙:“哦……”一本正经地思索片刻,“‘真没想到’。”
闻渊无奈地看他。
慕笙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片刻,终于还是笑出声来,叫道:“我家夫君!”
……
……
无论修士们最终如何决定对待令牌的方式、信不信越传越猛烈的“闻渊正是闻人家主一直不曾对外公开的后辈,这会儿便要代表闻人家主,紧盯诸修士所作所为”的传感,第二轮考验还是如期而至。
这一回,三百修士、队伍里的前二百名会进入下一轮。
机会很大!
宁荣捏着自己的手,与同伴们加油打气。
不多时,具体的考验内容被公布了。原来这一回,他们需要在山林里找到一株规则里要求的灵草。
水镜里,宣读规则的家丁还提到:“如今,各个城边山林内的灵草数量都是够的。可要是后面不够了,以至于凑不出两百个名额,就按照前一轮诸仙师的排名顺延。
“若如此选出的二百人中,被发现有意损毁,或有意勾结他人损毁考验灵草,他们的名额就再度取消,继续往下顺延。”
嗯?顺延?
有那些心灰意冷、打算离开丰阳郡的修士听到这话,登时来了精神。
也就是说,要是修士愿意替他们做嫁衣,就好好琢磨一下这些歪门邪道。
众多修士若有所思。
有人又记起前些天听到的、据说是“闻人家后辈”的话,不由暗暗庆幸,原来人家早早就提示过了!若是有那这几天去寻旁人麻烦,以至于名额出问题的人,那纯属活该。
“不过闻仙师,莫非你果真……”
面对这么问的蒋师傅,闻渊眼皮跳了跳,“怎么可能?我老家与丰阳郡的距离,大到来了这么久了,都没见过第三个从那边过来的修士。”
“也是。”宁荣吐出一口气,“要真已经有后辈了,老家主还搞这一出做甚?闻仙师又出色至此,更是寻不出一个不选你的理由。”
就是有点可惜。
——男修表情中透出这样的意思。
往旁边看,其他人也相差无几。
要是闻渊身份当真特殊,他们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话是功利了些,可都走上这条路子了,谁又能不希望自己走得更远。
很快,众修士又没有心思想这么多。
第二轮考验还在等着他们呢。
这一次出城,就不像之前那样规定了时间。谁能先找到灵草带回来,谁就能让自己的令牌上多一个新的标记。
任务被宣布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修士回来了。往后断断续续,又有不少人在第一天内出现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