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你不用怕。”
陆洵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
她没发现陆洵撑在床上的手背上满是青筋,她也没发现这个少年眸光中忽而带出的戾气。
范琼走到床边,躬身朝着陆洵压下去,还未开口,细白的脖颈便被陆洵一把掐住了。
并且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陆洵的手劲儿很大,范琼的脸色在逐渐黑暗的天色中成了猪肝色,她想用力咳嗽,可是窒息的感觉压根没法呼吸。
少年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恶魔,“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我保证把你的尸体处理的干干净净。”
每个人心中都有魔,陆洵心中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一直控制着自己心里的魔,不让自己被吞噬。
可到头来,这些人非要逼他成为一个怪物。
他这些年伪装好孩子,伪装的够好了,活的够压抑了。
他想着只要自己学习好,成为别人眼里的好孩子,他就成功了。
他想要人人夸赞,想要被人看到,想要把阴暗的一面压下去,向着太阳微笑。
可偏偏为什么要逼他呢?
少年的表情狰狞可怕,他甚至看着范琼在慢慢失去力气之后,嘴角露出了快意的笑。
“呵呵,呵呵……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么?我成全你,贱人。”
范琼的双手抓着他胳膊,指甲划破他的皮肉。试图阻止他,可是宛如桎梏的铁臂,就要扭断她的脖子。
范琼的眼泪大颗大颗掉,可是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眼看女人已经在眼前失去挣扎的能力,陆洵还没放手,他觉得很解气。
他一把,好像杀死了五岁时那个试图猥亵他的女人。
他眸光死寂,快意恩仇。
直到园区外传来一阵小汽车的声音。
他的手指才微微松了松,范琼从他手中掉了下去,跌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力咳嗽。
陆洵才微微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门口,“滚出去。”
范琼连滚带爬地出了卧室,她都没敢在客厅哭,回了卧室把房门锁起来,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一边落泪一边瑟瑟发抖。
她哪个样子像极了见鬼的样子。
陆洵起身,甚至没有丝毫的不对劲,拿着书包和机车钥匙出门了。
下楼遇到陆玉群回家,也没问一声。
陆玉群骂了一声什么,他也没听见。
去车库骑了机车回了尚才。
不知道为什么,他差点把人掐死,可心里完全没有一点愧疚感,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
他才不是老实人,他不是……他心里的魔,比谁的都疯。
疯到都没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正在流血,好几处皮都没了。
上面全是范琼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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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很乱,打架生事的人很多。
尤其是初高中的学生,这个时候真的可以说是叛逆的高峰期。
每个学校的校门口基本上都会有那么一群社会上的流氓混混扎堆。
他们会朝着女生吹口哨,对女生开黄|腔,更甚对女性没有任何的尊重行为。
霸凌事件就很严重。
宁柠住校,一来方便,二来不让父母担心。
爸妈很忙,都有各自的工作,宁柠也不想给父母添乱。
她虽然学习一般般,但也不是爱惹事的人。
可今天下午晚自习之前,发现小姨家的表弟被霸凌了。
表弟叫许年,是小姨的独子,今年刚上尚才高中。
表弟的性格很闷,比陆洵还闷,见人不喜欢打招呼,就算逢年过节去他家拜年,他都不会问人。
可也是这样的许年,在后来宁柠家破人亡后,试图和程立讲条件,带她回小姨家住。
他为了宁柠,把他唯一的房子都卖了,筹到钱让程立放过宁柠,可程立没有。
许年跪在程家别墅门前求程立把姐姐还给他的一幕,宁柠永远都不会忘。
所以宁柠上去问他了,十六岁的小屁孩,拒绝和宁柠沟通。
并且警告宁柠,“我的事你少管,我又和你不是很熟。”
宁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不满,“我是你姐,你跟我说你和我不熟?”
十六岁的少年嗤之以鼻,“你是我姐又怎样,你还能跟他们打架不成?我的事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
倔小子死活不让宁柠管他的事,起身拿起校服搭在肩膀上就走了。
宁柠知道跟这家伙套话什么都套不出来的。
上一世她一心追程立,没管过这些事,现在看来,许年那小子,在尚才一定受了很大的欺负。
想到这里,作为姐姐的宁柠心里就难受。
她没去上自习,打车去城南职高了。
城南职高的纪律很差,上自习的人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