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十八万当村部的日常工作经费、建设经费、设备购置经费和种子的后续研发经费。其他的,你看我这上面的记录。”
谢明月翻开收种子的账册,魏檗指着上面不同人家后面标着的的A、B、C三个字母,说道:“标A的,一类种子,按每斤一百五给种植户;标B的二类种,按每斤一百三给种植户钱;标C的,太差了,三类近不合格种,按每斤一百给种植户发钱。”
“你大致先算算,算我我再核一遍。没错了咱就发。”
谢明月点点头,拿起笔专心致志开始算。
魏俊海急得在屋子里、院子里团团转。时不时伸头看一眼,咋还没算好?
魏建岭开始还能坐得住,到魏檗开始核账的时候,他也坐不住了。
魏檗撵他:“现在天晚了,你俩先回家吃饭去吧。”
魏建岭紧紧抱住怀里装钱的书包,坚定摇头:“不饿。”
“不饿我饿,明月也饿,你回家给我们拿点吃点。”
魏建岭抱着书包往外走。
“回来。”魏檗叫住他:“现在天晚了,你一个人抱这么多钱在村里走,安全吗?把钱放下再回去。”
我不!
魏建岭虽然没说出来,但他的行动表达了坚决的拒绝。
他指指村里的大喇叭,问魏檗:“用大喇叭喊你娘来送饭?”
此言一出,连谢明月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更遑论魏檗。
她毫不留情刺挠魏建岭:“你可真敢想。”
然而魏建岭的手跃跃欲试,一点一点挨到抽屉边,想拿抽屉里装着的开大喇叭电闸上的锁的钥匙。
魏俊海也劝,说:“支书,要是待会儿再发钱,可得忙到晚上呢。喊我婶儿来呗,待会儿还能帮忙。”
谢明月算完最后一笔账,连忙起来,说道:“我去家叫婶子。”
“别啊。”魏俊海一把抓住她,问:“大喇叭,喊,多嘚瑟。”
“为啥要嘚瑟?”
谢明月不解。
魏俊海一副你怎么不开窍的样子,手舞足蹈跟谢明月比划:“这么多钱,这么多钱,不嘚瑟,你能忍住?”
谢明月冷冷淡淡,她性格本就稳重,并且她算账,也只是看的账面数字,没有像魏俊海和魏建岭那样感受到巨额现金的冲击,一点儿GET不到魏俊海想要嘚瑟的点在什么地方。
那边,趁谢明月说话,魏檗专心算账的功夫。
“咔哒!”
魏檗抬眼去看,魏建岭终于没忍住,把大喇叭电闸上的锁打开了。
“哎呀!”魏建岭在魏檗的目光里,懊恼的左手打右手:“我怎么管不住这手!”
魏檗:……
大喇叭一定得喊是吧。喊吧喊吧,魏檗摆摆手,别再磨蹭了,赶紧让我妈来送饭,饿死了。
得了允许的魏建岭,激动得直搓手。
村部大喇叭!
他刚弯腰打开开关,还没站起身,跟在他身后的魏俊海便抢先喊话:“各家各户注意了,各家各户注意了!”
气得魏建岭一把把他推开。
那感觉,就像我辛辛苦苦摘了个大西瓜,切开放刀的功夫,“吧唧”,让你把第一口西瓜心给咬掉了!
魏建岭气不哼哼,在大喇叭上喊:“韩云英,韩云英搁家做饭了吗,抓紧把饭送到村部。”
油山西村听到“各家各户注意了”,正支起耳朵听村里通知的所有村民:?????
你们会玩。
吕家丰就着自己家亮亮堂堂的电灯吃饭,听到魏建岭的喊话,呸一声,骂道:“尾巴翘上天,竟然用大喇叭喊私话。”老子当年那么厉害,都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我等着看你们也摔下来。
在家吃饭的老魏头听见,气得摔了筷子:“老二家越来越不像话。”
“再不像话,村里也只服你孙女。”杨秀烦老魏头阴阳怪气,一直和老二家作对。都是自己儿孙,他们好了,你能不好?
不过杨秀也纳闷,大孙子魏俊海还当过兵,出去见过世面,办事情比他老子都要稳妥,为什么他也跟着了魔一样,他堂妹指东不打西,被指使的团团转?
不过这话,杨秀不能跟老魏头说,说了他更要跳脚。
吃完晚饭不久,杨秀刚收拾完碗筷,听到村里大喇叭又喊起来,不过听声音不是她二儿子,而是她念叨挂念的大孙子。
村里大喇叭刺刺拉拉的劣质音质,都掩盖不住魏俊海的嘚瑟劲儿。
“各家各户注意了,各家各户注意了。村支书带着我们在省城把全村的辣椒种都卖了,各村组长。各村组长,组织好本组村民,按组来村部领钱。第一组,第一组,十分钟后到村部,第二组集合准备!”
魏俊海在大喇叭里喊起来没完没了,等第一组的人到了村部门口,他才恋恋不舍从大喇叭上移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