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是从新进地府的鬼魂中流传出来的，如今大都已投胎去了，很难追根溯源。”
沈槐安想了想问道，“新做鬼的怎么会知道鬼的修炼秘法，里面有修行之人？”
姜连隗摇头，“没有。听下面的小鬼说，最先知道这件事的新鬼们都提到一个人。”
“什么人？”
沈疏雨沉默了一下，解释道，“就是个人，类似于‘有人说’这种。”
“······还有别的线索吗？”
沈槐安有些无语，一个“修炼秘法”——虽然说是假的，弄得像市井八卦一样到处流传，竟然还有人信。
沈疏雨摇头。
沈博砚叹道，“这人怕是很难找出来了。”
沈疏雨看了眼不远处的阵法，轻声道，“我们只能努力把伤害降到最低。”
姜连隗率先离开，阴间还有一堆事需要他处理。
沈疏雨拍了拍勾生死司司长的肩膀，他们二人关系不错，也就顺势留下来帮她，“走吧徐司长，干活儿了。”
沈博砚则带着沈星御和萧梦云返回沈家，同时告知。
沈槐安轻声念诀，在阵法侧边开了一个口子，方便他们拘住鬼魂，带回阴间。
“沈司长，这就是你那个大名鼎鼎的妹妹啊？”徐司长看了眼不远处的沈槐安，轻声问对面的沈疏雨。
“怎么？”
徐司长挤眉弄眼道，“听说你妹妹的神霄玉清诀已经大成了？”
沈疏雨抬手将一个哭号不止的鬼套上锁链，笑道，“那些恶鬼们恐怕比我有发言权。”
他轻哂一声，“我这不就是从那儿听来的吗。有个侥幸从你妹妹手中逃脱的，我看胆子都快要吓破了，成天缠着无常鬼差们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投胎，生怕哪天再见到你妹妹。”
沈疏雨大笑几声，“这话你可别让青槐知道，不然这位恶鬼的鬼命可能真的不保啊。”
“怎么？你这妹妹还真能下阴间捉人去啊。”
沈疏雨看他一眼，微微笑道，“那也说不准啊，毕竟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徐司长抬头看了看面前巨大的十二都泰山封魂大阵，连他这千年的老鬼都有些扛不住，更别说阵里那些连鬼修都不是的鬼魂，不死也要扒层皮。
他不由感叹道，“你这妹妹未来可期，玄术界Superstar啊！”
沈疏雨翻了个白眼，“少追星，多大年纪了你。”
徐司长甩出锁链勾住一个想要逃跑的鬼，轻哼道，“你管我，追星永不过时。”
勾生死司和生死司的无常鬼差们陆陆续续赶到，将两位司长替换下来，终于赶在天亮前将一众鬼魂押回阴间。
鬼门也在沈疏雨和徐司长迈过门关之后消失在阳间。
沈槐安长舒口气，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度紧张让她的身体疲惫极了，但精神却还处在兴奋之中，她迎着晨风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走去。
太阳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阳光驱散了阴气，照在身上微微发暖。
沈槐安背对朝阳，迎着向她走来的晏玄龄轻声道，“天亮了。”
晏玄龄突然想起千年前在昆仑时，炙热的三足金乌从扶桑树底缓缓升向天空，绕天空一周即为一昼，落入虞渊时路过昆仑雪顶，会亲昵地蹭蹭她的掌心。
那时她与现在一样，在他身边。
第44章 俱灭
鬼门关闭之后, 异管局和玄术界配合阴差将剩余逃脱的鬼魂抓回了阴间，中元节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康铭悠闲地靠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手边青花茶碗水雾袅袅, 满室茶香盎然, 就差哼首小曲儿了。
一片静谧之中, 他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直到门被猛地推开。
“老康, 我有事儿问你。”
康铭生无可恋地睁开眼, 看向来人，“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两天？”
“事情紧急，”沈槐安合上门, 抬手张开结界, “八百年前的众仙陨落的事你知道多少？”
康铭品了口茶，皱眉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八百年前量劫, 万物混乱、凋零, 金仙、真仙尽数陨落，神仙尚且如此, 更不要说人妖兽此类。
他身为神兽居于昆仑, 有龙脉庇佑堪堪逃过一劫，后来窝了百年才敢出山，就连灭世黑莲和造化玉碟联手这种大事还是听青鸟说的。
他哪好意思跟沈槐安直说，只能先反问一句。
“鬼门大开的时候，张成江的举动我哥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沈槐安见他点头，继续说道, “那并不是孤魂野鬼附身，而是被神识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