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她已经吃过一次亏,自然不会再栽第二次。
沈槐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挑了挑眉,“不如先说说,你是个什么东西?”
“秦岚川”,或者说附在秦岚川身上的东西,嗤嗤笑了两声,“既然你能找到却邪,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不好意思,仇家太多,不记得了,”沈槐安毫不在意地耸肩,“不如你说出来听听,看我还记不记得。”
“秦岚川”眉间狰狞一瞬,紧接着又平静下来,他神色诡谲,压低了嗓音犹如恶鬼低语,“让我猜猜,你做了多久的噩梦?”
沈槐安面色未变,背在身后的左手倏然收紧,他怎么会知道?!
自从那次梦魇,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再次沉入梦境,不过好在她慢慢能够自行脱离出来,再没有发生过醒不来的情况,就连纪眠卿和沈星御都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
只有她知道,那绝不是。
真实到近乎残忍的场面,在她脑海中苏醒,她的记忆像是冲破了某种封印,连带着心魔也越发深入。
她每次从梦魇中醒来,眉间血点的颜色就会加深,扶桑树下初现时浅淡的红色,现在已经变成了鲜亮的朱砂色,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深重如血色。
“你怎么知道我在做噩梦?”沈槐安先是反问,随后缓缓试探道,“莫非······你也是当时的一员。”
“恭喜你,猜对了!”他似乎兴奋起来,还鼓了几下掌,“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你要给我讲故事?”沈槐安突然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跟我说说,你梦到哪里了,”他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我可以说点前面的事儿,你一听就知道是真是假。”
“哦——”
沈槐安拉长了音调,在他迷茫的眼神中似笑非笑,“看来你兜了这么大圈子,就是想知道我梦到了些什么。”
“或者说,”她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你想要的东西,需要从我的梦里得知线索。”
“秦岚川”怔楞的瞬间,沈槐安左手一握,紫金雷电瞬息凝成长鞭,啪地一声甩了出去,直击他的面门。
“沈槐安,你疯了!”
听到震惊声音的沈槐安挑了挑眉,逃了?看来她猜的没错,还真是跟她的梦有关。
只是长鞭出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秦岚川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道噼里啪啦闪着雷电的长鞭逼近,根本来不及反应。
“滋啦——”
长鞭划过突然出现的结界。
秦岚川松了口气,幸好他随身带着护身法器,否则这会儿已经一分为二了。
他隔着电光看不清沈槐安,大声喊道,“你搞什么名堂,被鬼附身了吗?!”
“哟,回来了,”沈槐安手臂一拉收回长鞭,反手抽向牌楼,“被附身的不是我,而是你。”
牌楼轰然倒塌,白雾翻涌,裹挟着尘土万千扑面而来,秦岚川呛得咳嗽几声,抬起袖子遮挡。
他没想到沈槐安说动手就动手,上一秒明明才刚得知牌楼是阵心,怎么下一秒就抽他一鞭子?
难道他真被鬼附体了?
但被鬼附身的人即便将鬼驱赶干净,身体中也会有阴气残留,而他却没有任何不适。
秦岚川忍不住怀疑沈槐安话语的真实性。
“觉得我在骗你?”雷电凝成的长鞭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沈槐安拍了拍手看向他,“我有什么要杀你的理由?”
她没等秦岚川说话,继续说道,“附身你的那东西不是鬼,但也不是妖魔类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沈槐安,毕竟他也解释不通,为什么恢复意识时,手中握着攻击力堪比小型炸药、极为危险的那枚法器。
沈槐安看向渐渐显露出原本模样的村庄,以及尸横遍野的活尸,“阵法已破,我们该回去了。”
瀑布边。
陆吾正操纵水波将晏玄龄所在的小船缓缓推至岸边,覃鸾不知道去了哪里,涂山泠捏着一条手臂长的金蛇甩来甩去,边甩还边嫌弃,“你都快四百岁了,怎么还不会化形啊?”
沈槐安仔细一看,这不是那晚碰见的虺蛇吗?
果然,狐狸是蛇的天敌。
见其他人都在旁边或休息或说笑,张成江的神色如常,她心中暂时松了口气,那东西应该是走了。
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她前世死亡的根源或许并不在萧梦云和她的五个男人身上,反而和那个不知名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