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当年师父的死跟四师弟脱不了关系,那身为师父女儿的小师妹是否还活着?
如此种种,让傅闻声整个人陷入一种怪异的循环中,急迫的想要得到所有的答案。
同一时刻,京都某处民宅。
昏暗的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旗袍,坐姿端正,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
保养得宜的脸,看不出她今年已经六十有二,更看不出她心中的情绪。
沙发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青年男人,微微低着头,恭敬道,“夫人,那边传回消息。”
女人抬头看向说话的青年男人,不需要开口,对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
继续道,“岳纪明的妻子齐糖赶到,接手治疗,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女人眉眼闪过五分冷意,红艳的嘴唇亲启,“废物。”
都是干事不力的废物,人差一口气就要死了,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青年男人脚步虽然未有动作,但弯着腰头垂得更低,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蜷起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见他有多害怕眼前的女人。
女人摆手,“下去吧!”
青年男人闻言,身体似乎顷刻间放松下来,点头应道,“是,夫人。”
说着,保持着刚刚弯腰的姿势退后几步,快到门口时,才转身过来,快步离开。
等他走出房间七八步,屋里传来清脆的瓷片碎裂声,他似是已经习以为常,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甚至加快速度往前走。
屋里的女人将手边的杯子摔在地上,脸上是外人从未见过的毒辣。
呵呵,看来那个孽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命大。
能逃得过炸弹,他还能逃得过绝命蛊吗?
与此同时,某军区一间办公室里。
扣扣……
简短的敲门声响起,屋里响起一道浑厚的男音,“进来”。
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朝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敬了个军礼,“报告,岳师长,滇省军区来电,岳纪明同志伤重,生命垂危。”
“什么?”
男人震惊的站起身来,脸色满是不可置信。
两秒后,他稍稍冷静下来,手伸向桌子上的烟,轻轻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人出去关上门,男人拿起烟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啪嗒一声,烟雾缓缓升腾而起。
一口气吸了半支烟,他才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电话筒,将剩下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拨通电话。
“爸,纪明受了重伤,情况不太好。”
咔擦,那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给我安排飞机,我现在就要去滇省。”
……
画面回到滇省军区医院,特级病房里。
看着昏迷不醒的岳纪明,齐糖双手撑着自己的脸,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傅闻声和顾墨怀对视一眼,顾墨怀开口道,‘小糖,你去休息会儿吧,纪明这里有我们。”
齐糖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就在两人以为她没有听到的时候,她突然沙哑着嗓音开口,“师父,二叔,你们出去休息吧,让我和阿纪单独待会儿。”
傅闻声和顾墨怀再次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好,我们在外面坐会儿,你要是累了,随时喊我们。”
齐糖点头,没有再开口。
等两人出去,她才悠悠开口道,“岳纪明,你一定要醒过来,要是你今天死了,我明天就改嫁。”
“岳纪明,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岳纪明,你别出事,我不能失去你。”
……
”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不管床旁的人说了什么,床上躺着的人没有丝毫反应,许久,齐糖低低自嘲出声。
要是岳纪明真的遭遇不测,这辈子,她大概都不会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这种要失去重要人的感觉太痛了,痛的人麻木。
每呼吸一口气,都牵扯着肺腑的疼痛,真的太难熬了。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五点多。
齐糖从睡梦中惊醒,直直坐起身来,转头去看另一边病床上的岳纪明,他仍旧是静静躺着,呼吸平稳但虚弱。
一如昨夜,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下床,走到病床边,牵起岳纪明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头脑愈发清醒。
“小糖。”
正在齐糖愣神之际,房间门被轻轻推开,露出顾墨怀的脸,他的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转瞬移开。
齐糖转头,“二叔。”
“嗯,小糖,你出来一下,有事说。”
其实齐糖是不愿意离开岳纪明一步的,总觉得有人要害他,但叫她的人又是顾墨怀,无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