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霁,这是言哥,我前辈。”
说着,张初越略微转眸,朝陈灼言介绍:“我太太,温霁。”
眼前的姑娘乌黑的麻花辫斜梳成一股,搭在右肩上,入夜的温度尚有些凉,她披了件针织薄开衫,双手叠在身前,礼貌微笑地朝陈灼言笑:“言哥,晚上好。”
温霁心里腹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严格”的称呼听着就跟张初越一样不好相处。
陈灼言视线在张初越和温霁脸上徘徊,心里叹了声,脸上乐呵呵道:“弟妹好啊,第一次见,走吧,我请你们吃饭。”
张初越第一个反对:“不用,有点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改天再约。”
温霁偷瞟张初越一眼,话说得客气,但有人这么驳前辈面子的吗,温霁忙道:“应该是我们请您才对,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陈灼言性格爽朗,朝张初越道:“行,那一块去上个洗手间,再分道扬镳。”
飞机颠簸了一路,张初越想去洗把脸,尤其是看到眼前皮肤白净透红的温霁,这段时间他晒得更黑了,也不知她嫌不嫌弃。
温霁在洗手间门口替他们看行李,刚低头把行李箱滑到一边,就看见一双黑色皮靴站在滚轮前,她蓦一抬头,看到陈灼言的浓眉大眼。
忙客气道:“您的箱子。”
“弟妹啊。”
忽然,陈灼言给彼此拉了个关系,温霁一愣,听他继续讲:“出国这个事,你们好好谈谈,毕竟他入了这行,一年半载不见面也能熬,你看在他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别轻易分开。”
他语重心长的一番话把温霁说得愣在原地,这时候张初越出来了,陈灼言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手边,对张初越说:“好好休息,我回去给你打正式入职的报告,这三个月实习就算通过了。”
张初越点了点头,转身去牵温霁的手,怎么凉凉的,他搓了搓,另一道手推行李箱,说道:“晚上吃了吗?吃了什么?”
温霁此刻脑子里只嗡着陈灼言刚才的话:出国、他入了这行、一年半载不见面……
一锅汤刚炖热,哗啦就全撒出来了。
嘴唇张了张,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全堵住了,眼眶跟着泛酸,整个人像泡在了酸菜缸里。
“阿霁?”
张初越俯身看她,忽然发现她眼眶红得像要碎掉的玻璃,心一惊,掌心就去捧她下颚,有些关心则乱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呆在学校里这么久,很不开心是不是?别哭了,怎么越说越哭?阿霁,我没想到你这么想我……”
张初越一颗心被水池涨满,恨不得立马回到家哄到她舒服。
“你、你做什么工作要出去这么久!你是不是觉得娶了我就万事大吉,就不用管我了?那我跟守寡……呸,那我过得比没结婚的还惨,我还得想着你,国外的女生这么好看,你就算跟我打电话,我也觉得你身边有别人了,你长得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张初越被她这话说得一怔。
温霁抬手抹眼睛,好不容易化的妆也要花掉了,手里还拿着给他准备的宵夜,越想越委屈,情绪叠在一起,让张初越俯身看她:“瞧,明明是你离不开我。”
温霁水眸碎下滴滴答答的泪珠:“我才没有!你出差那么久,你看我给你打过电话吗?”
提起这件事张初越就燥火,每次去收发室问有没有他的电话,都说没有,他气得在心里就把温霁翻来覆去地弄,质问她为什么不打电话。
但一想到她要专心备考,自己那点儿女私情也就作罢了。
此刻说:“这就跟我不给你打电话一样,我理解,你不想影响我工作。”
温霁难过得一直在拧掉眼睛里的水龙头,他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彰显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气极了,说:“是啊,当心你水平不够扭到腰了,别像你那个战友要在腰上打钢钉呢!”
话一落,看她春水荡梨花的脸庞,饱满的嘴唇还被贝齿咬住,他心里骂了句操,咬牙切齿道:“行,回到家给你检查检查,我这腰能不能挺。”
作者有话说:
温小霁:谁要检查,我用什么检查,我又不是医生!
第86章 第86日
◎太太要是跑了,我行李也不要了。◎
温霁和张初越是打车回家的。
开过霓虹灯的车窗倒映着她带水的面庞, 她背过身去,这儿有外人,她一声不吭。
心里却难受到嗓子也要疼了, 出差那么久, 回来又说要出国了, 居然要一年半载,她委屈大了,比天都大。
张初越的手来牵她,她挣开, 一路上车里只有电台在唱歌,放的是《伤心太平洋》。
等到了大院门口,张初越推门下车, 温霁没有动, 跟司机说:“送我回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