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白色纱幔掩着绿野葱葱,被风轻撩起,有碎金般的光投入胡桃木色的地板。
墙上的时针转过十一点, 阳光随着时间的走向, 还未到达最炙热的时候,张初越俯身在她耳边道:“明天是周日。”
她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温霁抓着白色布衾,经历过张初越,撒旦也不过如此。
下午三点的时候, 日头才有暂歇的意味, 被照射了那么久, 温霁眷恋地瘫睡在床上, 不愿起来。
再次转醒是傍晚, 张初越给她炖了鸡汤。
被他横抱起坐到餐桌前, 温霁没骨头似地侧身倚在他怀里, 让他一口一口地喂着汤。
温霁软得像朵棉花,只有这种时候她会乖顺一点, 不过怎样张初越都乐意, 他骨头也贱。
她轻声:“明天能歇一天吗, 我怕太疼了,去上课不方便。”
张初越大掌轻揉着她的后腰,脸颊贴着她的额头,说:“我一会给你上药。”
温霁一听,脸颊顿时胀热:“不用,我自己……”
“你自己怎么上?又看不见。”
温霁没想到他居然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荤话,她气道:“我不会照着镜子吗!”
她是个大聪明,但张初越闻言狠掐了她腰侧的软肉一下,温霁吓得“呜”了声,扭头看他:“半分怜香惜玉都没有!”
张初越给她喂汤,言语镇静道:“再过几天就是国庆了。”
温霁听罢,浑身一僵,张初越眼眸垂下:“张太太紧张什么?”
她眼神飘忽,她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过程是遭受不住的,但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几天又会想。
“既然还有国庆,那你急什么?张初越,不是吧不是吧,你这么急色!我真是看错你了!”
男人勾唇,任她调侃,也不反驳,温霁怕他七天都把她安排在床上呢,这个死变态,她咽了口汤说:
“对了,我们学校还有国庆小周游,我看了两个人还挺划算的,我来了北城都没怎么逛过,你想出去玩吗?其实随便走走也好,北城的秋天特别漂亮,还能看枫叶和银杏!你看吗?”
男人就看着她娇红的脸蛋,说了句让温霁一时愣住的话——
“国庆我有任务,不能见。”
温霁撅着的小嘴顿时张了张。
一双圆杏眼愣愣地看他。
张初越想起第一次在小河边遇见温霁的画面,她站在波光粼粼的水流里,像一株荇菜,俏丽,新鲜,笑时眼睛会弯,衬得白润的鹅蛋脸有股纯念。
没想到,就是他的妻子。
因为国庆不能见这件事,温霁吃饭也沉默了。
晚上她先去洗的澡,一点劲都没有,回来坐在床上。
看到张初越把药膏放在她睡的这边床头柜上。
温霁拿了过来拧开,她包里有随身带的小镜子和小梳子,都是红色的,结婚时买来当好意头。
忽地房门让人一推,客厅的光顺进来的刹那,温霁将睡裙拉到了脚踝,两条腿曲起缩进裙摆里。
张初越额骨立体,此间缀了几滴水珠,白色毛巾随意搭在赤袒的宽肩上,他拿过她手里的药膏,低声道:“你拿着镜子,我来上。”
温霁脚心在衾单上磨蹭,蜷缩。
张初越看见她抓着药膏不肯松手给他,一张饱满似珍珠的脸蛋微侧着,不看他,也不给他看。
倔犟的姑娘,连眼睛也泛红了。
张初越俯身吻了她嘴唇一下,说了声:“对不起。”
也不知他是对在她身上造成的疼意抱歉,还是对国庆假期不能见面而说对不起,温霁心里水汪汪的。
说不上来的难受。
周一上课,人也是蔫的,不过大家都蔫,她就没显得多特别。
室友林素准备考公务员,在温霁旁边刷题,舍长陈妮妮在哥哥的内推下进了家大厂实习,而坐在另一边的朱婧仪,在刷国庆的出行攻略。
“阿霁,你国庆是回家还是跟对象过啊?”
朱婧仪给她看挑中的行程,说:“要不我们四个人出行?我带对象,你也带对象。”
温霁陡然被戳中心事,心里一慌,面上沉静道:“我国庆要兼职呢,你知道的,节假日三倍工资哦。”
“上哪儿找这么尊重劳动法的资本家!”
温霁摆了摆手:“之前学生会发的,我还问过你们。”
“哦,那个条件还挺高,要求身高一米六五以上,是去宴会当门面吧?”
温霁本来是推脱掉的,但张初越有事,她自然就找活干了,果然,男人影响赚钱的速度。
此时舍长语重心长地说了句:“那你就晾他一个假期?不怕被人撬墙角啊?”
她才是那个被晾的人!但怪她好面子,嘴硬道:“还是他小心被撬墙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