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问我,是觉得他会告诉我请假原因?”江诺白停下脚步,垂着眼皮,自上而下俯视着何逢。
直觉啊,何况你俩不是眼看着要谈恋爱嘛!这句话何逢没敢说,挠了挠耳朵,转着眼珠子瞎扯,“就,随便猜的呗,肖哥放假那会儿不是挺爱找你玩儿的嘛。”
何逢指的是寒假江诺白在茶会所兼职,肖珣自己去过一次没叫自己,后来他知道了就挤兑过肖珣,现在对着江诺白,没忍住又阴阳了一嘴。
就要臊他们。
“不知道,你肖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江诺白丢下一句话,回了教室。
何逢要追上去,被旁边走过来的,他们班里一个omega女同学拉住了,女同学说:“何逢你拉江诺白做什么,不会是想追他吧?”
“关你什么事,这么八卦。”
女生嘁了一声,心说她朋友周文清对江诺白有点意思,可不能让何逢近水楼台先下手了,她当然得看着点。
于是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喜欢肖珣吗,怎么,过个年回来,就换人了。”
何逢都给说懵了,他喜欢肖珣?是他今天起床的姿势不对么,怎么什么傻子都给他遇到了。
“放你爹的屁!那是老子兄弟,你能喜欢自己兄弟啊!”
女生让他骂得一愣,立马大声说:“不是就不是,那么凶做什么,你就喜欢他也没用呢!肖家和珠宝陈家就要联姻了,恐怕肖珣高中一毕业,就和别人订婚去了,还有你什么事。”
“谁联姻,肖珣啊。”何逢哈哈大笑起来,肚子都笑痛了,“这他妈都什么年度笑话哈哈,乐死了!”
何逢这反应太缺德,搞得女生开始怀疑自己听到的这消息是假的,可话的确是陈家人嘴里传出来的啊!她脸上挂不住,就冷笑一声,狠狠把何逢撞开,走得飞快。
“艹,”何逢趔趄了一下,“都啥人,说我不像omega,我看她倒像斗牛!
何逢在学校里跟同学贫嘴的时候,不知道他肖哥正在家里经历分化期带来的煎熬。
早上还好好的,吃了早饭,肖珣还去隔壁家院子逗人家狗子玩了会儿。
回来就觉得有点不适感,可不敢再疏忽,稳定剂抑制剂立马都给打上了。
原本以为忍忍就能过去,没想到越来越难受,没法形容的难受,就是身体各处都不适,却找不到发泄口。
这是肖珣第一次清醒地感受到omega分化期带来的巨大痛苦,他不知道是所有omega都这样,还是只有自己这样。
肖珣确认,他内心现在无比暴躁。
在沙发上躺了会儿,试图让自己脑子放空,忽略那种憋闷窒息以及神经上的刺痛。
但是,越忍耐,就越会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巨慢无比,自己仿佛陷入了到了一种无限循环的痛苦当中去了。
肖珣爬了起来,准备去床上休息会儿,想着兴许睡着了就不那么痛了。
上了楼,往床上一倒。
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一分钟后,肖珣从床头抽屉拿出抑制剂,对着自己手又扎了一针。
他在心里数着分钟,数着秒钟,数着小羊,数着星星……
数到觉得这个世界应该立刻马上马上大爆炸。
痛到模糊。
一头冷汗,脸上毫无血色。肖珣晃晃荡荡摸出手机,熟练找到一个号码,播出去。
接通——
“江诺白,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
江诺白连假都没请,大家见她接了一个电话,脸就冷了,周身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然后出了教室。
何逢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隐隐看见一道影子飞出去。
他问后桌,“大学霸干啥去这是,没听见上课铃响啊。”
后桌说:“不造,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
搞得何逢上课了心里还一直在琢磨人干啥去了,江诺白在这边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人和事吗,卧槽,不会是肖珣打来的吧?不会真生病了吧!
一溜想到这,给何逢急得不行,课上一半就举手说要上厕所。
出来后是直接打上车直奔肖家。
那边江诺白已经到了。
保姆阿姨给开的门,几天前她本职员由蔻蔻群要无尔而七屋耳爸一整理被肖钺嘱咐过,知道情况,赶紧把江诺白领进来,说:“小少爷在二楼房里,左手边最里面一间,快过去吧。”
江诺白三两下上了楼。
推开房门。
“肖珣?”
“在呢,还,还没死。”
江诺白走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将肖珣的脸露出来。
肖珣额上的头发全被汗湿了,蹙着眉,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