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满跟上去:“别生气嘛。”
闻霖久不理人。
夏满:“我们09不是小气的人对不对。”
闻霖久还不理他。
夏满:“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你再生气我也生气了。”
闻霖久:“猪八戒都不如你会倒打一耙。”
夏满做小猪鼻子,凑到他面前:“看。”
闻霖久气笑了,用食指用力点着他额头:“你!”
夏满很擅长和人耍赖这套,没一会儿就给他哄好了,一起牵了狗上车。
闻霖久最近都开那辆大G,能放下越来越大的狗子,夏满排练上班的时候,他会带狗来上学。
车门打开,大白就自觉去了后座,乖乖端坐,夏满在副驾,问闻霖久狗子今天都学了什么。
车开出去,上了大道。
走出一段路程,夏满发现方向不对:“咦不回家吗?”
“买点菜,”闻霖久说,“我姐前两天也说要吃火锅。”
夏满惊喜睁大眼。
“刚好,”闻霖久面无表情,“不靠谱的人都凑一桌。”
他们一起去买了菜,肥牛卷肥羊卷培根山药芋头土豆……还有费大力气找到的豌豆尖尖!
闻霖久在外数十年的资深留学生身份于此刻得到了金子般的检验。
两人大包小包的从中餐馆的后厨走出,把各种调料、菜品放回车辆后备箱里。
他们一同驱车回家,拿锅。
夏满把东西都打包好,然后就没事了——主要他啥也不会做,只能加完油,站在边上看闻霖久备菜、炒香调料,最后两人一块儿拿着这些东西,一锅端去梅兰克诊所。
上次闻涛声来过后,他们升级成了诊所的金主之一,闻荷调换了新病房,有了一个如行政套房一般的起居室,里面设备一应俱全,餐桌都是一米六的款。
三人在那桌上一起吃起了火锅。
热气蒸腾,将冰冷的房间暖了起来。
“喝一点酒,”闻荷申请,“就一点点,行不行。”
“你不要得寸进尺,”闻霖久冷酷无情的拒绝她。
闻荷装可怜:“我可是病人。”
闻霖久:“你可是病人。”
闻荷揭去伪装,大姐大指责:“好啊你,风水轮流转,你管起我了。”
闻霖久:“对。”
闻荷无话可说。
夏满悄悄出门,找护士换了纸钞。
吃了过半,闻霖久接了电话,看了来电人,他特意走了出去。
十多分钟,没见他回来。
夏满回头看门,看了好几眼。
被闻荷发现了,笑道:“我爸的电话,说工作呢,没半小时讲不完的,不用等他,我们自个儿吃。”
她下了盘毛肚,夏满赶快用筷子扒拉回一部分,“给他留点。”
闻荷忍了忍,没忍住,大笑。
夏满微窘。
笑毕,她道:“我爸想让他回国。”
这是没预料的话,夏满没有反应过来,筷子还停在盘子里。
“他不会听,”闻荷说,“我爸叫不动他的。”
夏满一怔,抬头望着她。
她说:“除非是,我回去,他才会跟着——他怕从别人嘴里听到我的死讯。”
……
闻霖久讲完电话回到房间内,发现两人在沉默的吃着。
好像牛油火锅变得不香了。
他瞥一眼:“怎么了?”
闻荷笑道:“你打电话那么久了,还好意思问我们怎么了。”
闻霖久道了一声抱歉,去夹了菜下锅。
很快,桌上恢复了一开始的快乐。
吃毕,叫来了护工收拾东西,三人在草坪消食。天暗下来,起了风,他们将闻荷送回病房。
夏满与闻霖久又踱步去停车坪。“她和你说什么了,”闻霖久道,“又说要回去的事吗。”
夏满:“啊,你知道?”
闻霖久面无表情:“就算带医疗团队回去,发生棘手情况时,也难以解决,她必须在这里全程参与治疗。”
夏满仍然没有接茬。
他们上了车。车上飘着狗毛,夏满把看得见的都捡了,揣进口袋里面。
闻霖久发动车,看后视镜倒出去。
夏满刚系上安全带,口袋里电话响起来。
他掏出来,狗毛全飞了出来。
“…………”到底做了什么。
闻霖久余光看他。
夏满接着电话,被大把狗毛呛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喂……我?我在车里,没在干嘛。”
那边是作家,听他咳着嗽,还瓮声瓮气的:“你听起来不太好的样子?生病的吗?”白天上班还好好的呢,不应该吧。
闻霖久看夏满努力挥开狗毛的样子,叹了口气,顷身去捂住他口鼻,另一手去储物盒里翻湿巾。
“这都能吃进去,擦擦。”
低沉的男声响在了话筒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