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员工都吓了一大跳,噤若寒蝉。
“夏、满。”
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盛怒之下,朱丰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模样十分可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谁都听到了夏满那一句“阴沟里的老鼠。”
被羞辱过后,有人自残形秽,有人心生憎恶,他显然是后者。
直播已经结束,大屏幕上不再有那张清秀带笑的面孔,但观众还未完全退出,许多人在屏上展开了讨论。
每个人都很期待。
水军们没有收到任何指示,各自抱着电脑,眼观鼻鼻观心。
朱丰连着踹翻了两台电脑,又拎起最近一个员工的耳朵,破口大骂,发泄情绪。
“——好了,”冷冷的男声从门口传进来。
方轻踏步而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废物,冲着别人发火有什么用。”
员工得救,感激的叫:“小方、方少……”
方轻扫他一眼,如看一样物品,满不在意的收回来,“快走。”
工作人员微微一愣,旋即,方轻又对其他人道:“现在都下班,今天发生所有事情,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一行人明白了什么,当即抱起个人物品,如流水一般走了出去。
很快室内就只剩下了方轻和朱丰。
朱丰面色涨红,两股战战。
方轻淡道,“司机打来电话,重山已经快到公司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清楚吧。”
朱丰还在发愣。
“听见没有!?”方轻呵斥。
“明白明白,”朱丰连声说好。然而很快,迟疑的问:“那……夏满这里?”
方轻冷冷的看他一眼。
朱丰立即夹紧了尾巴。
片刻,方轻用一种冷静到无情的声音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一步来。”
……
顾重山走下车门,刷开总裁专用电梯,上十六楼。
电梯门开,他的心腹朱丰等在门口,旁边还有面带浅笑的方轻。
“顾总,您回来了,”朱丰上前,“听说这事,我也火急火燎从家里赶来了公司。”
“这个夏满,真是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到底受了谁的挑拨。”
“到底怎么回事,”顾重山快步进门,“查过了没有,这个舆情是怎么回事,有人做局吗。”
“查了查了,”朱丰主动递上一份报告,“是那部话剧运营公司的竞争商。”
……
从公司出来,顾重山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的很。
一双手温柔的落在他肩上,替他揉着酸疼的肌肉:“坐车很长时间吧,从论坛到这里,有五六个小时车程呢,好好休息了吗?”
顾重山有些疲乏。
“我今天有点累,你先回家吧。”
方轻道:“你不记得吗,我家人把我赶了出来。”
“什么?”
方轻摇头,微笑看着他。
那眼神并不是平时的倾慕、喜悦、依赖,而是一种怨毒。
顾重山以为是错觉:“你不舒服吗?”
方轻说:“你不想我和聊聊天吗。”
在他们婚约最初,他们很爱聊天,总要说不完的话。
莫名的,顾重山的心口有些微震动,像来自遥远时空的共鸣,带着一股悲意。
他困惑的按了按胸口,想自己大概赶路太累了。
“想聊什么?”他放软了嗓音,“抱歉,最近陪你太少了。”
方轻的依偎上顾重山的肩膀。
“我想……我们永远都能这样。”
所有阻隔,都踏平。
他来做坏人,也没关系。
***
一周的时间里,夏满这边开始了更为紧张的排练和筹备。
整个幕后团队都进入了战备级别的工作氛围里,美术灯光造型宣传剧场等等等,所有东西要在一周之内备齐。
这对任何团队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运营公司评估了这个项目可能带来的收益,认为在这种罕见的超级流量下,进行直播会是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于是他们调来了更多人手,投入了更多的资金,支持这一项目。
这种支持,与制片人在公司的舌灿莲花分不开关系。
国内这头,因为顾重山回到公司,朱丰行事不便,再没有召集大规模的舆论攻击行动。
方轻在陪同顾重山时,给他发了信息,指示他去找几家大型视频平台。
初时他不明所以,想通后立即一拍脑门,亲自赶了过去。
那几家视频平台的高层以很隆重的礼遇接待了他,表示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转播,或者不转播。
一看就知道有更高层次的人打过招呼。
背靠大树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了。
国内大平台不转播,就堵死了一条最重要的传播渠道。
有多少网友会翻墙?届时多一道传播墙,信息便可多加工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