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连话也说不清楚。她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喃喃自语:“我要活下来。我要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别死啊……傻瓜蛋。”
徐音拍了拍她的后背。齐萤低声说:“小王爷不会死的,你信吗?”
徐音用力地点头:“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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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入夜。
已经是冬天,车内冷得不行。徐音和齐萤一人抱着一个汤婆子,穿着披风,却还是冷浑身发颤。
徐音安慰道:“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客栈了。”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距离客栈有多久。天气实在是太冷,路上也不好走。马车前挂了灯火,骤然间,在黑暗中看见远处闪烁的灯。
那灯诡谲,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夜色中,徐音和齐萤都吓了一跳。
“鬼火?”齐萤倒吸一口凉气,“这灯火好生奇怪,按道理这个时辰路上不该有人。”
徐音向来是不信这些。她蹙眉沉思,道:“或许真是人呢?”
“是鬼又何妨,”齐萤冷哼一声道,“反正它又不会过来,它要是敢过来,得问问本姑娘的剑。”
徐音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她深吸一口气,不敢去看窗外。好在灯火越来越暗,大概和他们不在一个方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天空中开始稀稀落落地下起雪来。空气变得寒冷,齐萤嘀咕:“为什么还不到啊……”
徐音安慰:“别急,应该马上就到了。”
徐音将汤婆子抱得更紧,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天气实在是太冷,冷风控制不住地往马车里灌。终于是到了一家客栈,一下马车,徐音和齐萤直往门里钻。
暖气扑面而来,身上的寒气很快消散。徐音环顾四周,骤然间对上一双恶狠狠的眸子。大概有四五个大汉坐在桌边,脸上有刀疤,神色不善。小二和老板一副谄媚的模样,一群人看起来蛇鼠一窝。
……难不成,这是一家黑店?
大齐对边陲的管辖不稳,西南常有叛乱,听人说,在去西南的路上,有人会对外地人做手脚。
徐音和齐萤往后退了一步,齐萤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呼出一口气,低声说:“你先跑,我垫后。”
徐音不置可否,也压低声音。她出了一身冷汗,开始报数:“三二一——走!”
下一秒,门骤然间关上了。
大汉笑得狰狞,耍流氓似的吹了声口哨:“怎么,小姑娘,就想跑了?你知道方圆百里,都是谁的地盘吗?”
……果然是进了一家黑店。
齐萤想直接拔刀,徐音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别动。”
小姑娘勉强维持冷静,但手心的冷汗还是直冒。她道:“我们身份不凡,身上有钱。若是你们对我们做出什么,家里人知道了,定会找你们的麻烦。”
大汉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说得是真是假?年纪轻轻,倒是伶牙俐齿。”
徐音道:“无论真假,你们都肯定不想死。若是真的,你们可会死的,相信你们也没几个人想冒这样的风险。而且我们的车夫就在外面,听见了动静,大概会连夜报给我们家里人。”
“那你倒是说说,你家是哪里的?”大汉脸上已经有了动摇之色,微微皱眉。
徐音本来想说是“宫里的”,但又发现好像不太合适。她下意识一声:“京城,提督府。”
说完,她立马想到了魏玉。
“提督府?”大汉吓了一跳,“提督府里的人?”
他远在边陲,不懂京城里的事情,但魏玉的名号还是知晓一二。提督魏玉,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这人想必是提督府上的姬妾……
“你既然是提督府上的姬妾,为什么来西南这地方?”大汉狐疑,“难不成,是在骗我们?”
……完了。
徐音不知道怎么编了。
她脑子一热,立马回答:“其实提督就在西南办事,我之前和他吵了架,这次是想来寻他,便来了西南。他若是知道我遇困,不会放过你们。”
“厂督在西南?”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嗤一声,“魏玉怎么可能在西南?小姑娘,骗人也要有个度,千万别张口就来。我瞧你说得牛头不对马嘴,难不成是在诓我们?”
徐音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若是我说得是真的呢?若是你今天真杀了我,他找到你们,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厂督心狠手辣,不是剥皮就是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