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管事姑姑白了萧瑜一眼,嘀咕道:“阉狗。”
她向后招手,两位侍臣压上来一个侍卫打扮冠发散乱的男子,满脸的血污和惊恐。
“侍卫张鸿春午后喝醉了酒,光天化日,竟然企图在长街与宸妃娘娘的侍女调情,还说是什么与那位侍女私定终身,互赠定情信物。”
“可是刑房不是偏信一面之词的地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位侍女是清白之身,与张鸿春并无私情,是他醉酒认错了人,他的相好,正是这位孟姑娘。”
萧瑜听她说起一面之词就觉得好笑,问道:“可有证据?”
那位张鸿春一副软骨头的模样,哭叫着对冬儿说:“私下我和你交换了定情信物,你把你的肚兜给了我,拿着我一双鞋袜,如今就快些认承了吧,我二人也少受些苦楚。”
冬儿根本不曾见过这个男人,更不可能把她的贴身衣物拿给他,事关清白和尊严,她也不再害怕,说自己不认识他。
“孟姑娘做得认不得吗?把东西拿给她看看!”
身后的侍女呈上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刑房管事姑姑嫌恶地打开四角,露出来里面东西的一半给冬儿看。
淡蓝色的布料上绣着两三朵黄色小花,冬儿惊得瞬间白了脸,险些摔倒在台阶上。
这是她夏天时穿的肚兜,怎么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冬儿也是气急了,从她手中抢来那个肚兜,仔细翻看一番,的确是她的不假,原本是素色的肚兜,因为破了洞才绣了小花补上。
张鸿春随后说起了二人如何如何相识,私定终身,还在玉芳苑中偷情,不仅知道冬儿年方几何,还能说出她家中父母姓名,家住何处。
冬儿的手抖个不停,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何知道自己这样多的事,却又无法反驳。
“这衣裳我是问过玉芳苑管事和其他宫女的,不会有错,就是你的东西,现在你还要如何抵赖?”
自己的贴身之物被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得到,还污蔑自己,冬儿气得甩了张鸿春一个巴掌。
“那副鞋袜呢?”
萧瑜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问道。
“殿下,冬儿没有!”
萧瑜从纱帐中伸出瘦弱苍白的手,将冬儿冰凉的手握在炽热的掌心里。
“我知道是他们诬陷你,不怕。”萧瑜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冬儿听得见。
他的声音带着冷厉和愤怒,质问殿下几人:“孟小冬夏日时节的衣物不曾带来,张鸿春见色起意,偷了她的衣物藏匿,今日酒后乱性,为了逃脱责罚才这样栽赃嫁祸,你们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吧?”
“既然是交换信物,那冬儿手里定是有他的鞋袜了?她的东西都在这里,你们且去查吧。”
刑房掌事自然料到会有这番辩解,便要去暖阁翻找,萧瑜喊住众人,打开了纱帐。
众人总算是见到了这位受过宫刑的废皇子。
萧瑜由冬儿产读者起身,浑身病态,清瘦孱弱,只是或许是因为休养得当,面容依旧俊逸风流。
他的唇角溢出冷诮的笑,讥讽道:“孟小冬是我的人,谁知道你们是去往出拿——还是偷偷在里面塞上东西,假意栽赃,我不跟去看看,实在是不能放心。”
冬儿拿起那间狐白裘披在萧瑜身上,盖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竟然是说不出的雍容贵气,神似当朝天子萧竞权。
“这!这不是陛下的……”
“仰赖父皇怜惜。”
萧瑜只留给几人六个字,由冬儿扶着到了偏殿放置二人杂物的暖阁,打开冬儿的衣箱,一番搜查,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瑜让冬儿收好自己的衣物。
“纵是如此……我们也要带她回去问话,她也有可能扔了那双鞋袜,只要带她回去验明清白之身,自然会将她放回!”
萧瑜虽然不清楚萧瑰到底要用什么阴毒的手段,却能知道他们一切的目的就是要将冬儿带离自己的身边,好将两人分别害死。
只要冬儿被带走,就一定会受到欺辱折磨,寻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萧瑜没有理会她,帮着冬儿收好衣物,那位掌事姑姑恨不得要把萧瑜生吞活剥了。
“查他的衣箱!”
她抬起粗壮狰狞的手指向萧瑜的东西,令人惊骇的是,刑房之人并没有搜出什么鞋袜,却在箱中找到了一块玉佩。
刑房掌事姑姑见萧瑜跟来本就是极为难看的脸色,越是搜查越是搜不到,更是肠唇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