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冬儿都记得。”
随后,萧瑜向冬儿解释书写这封信的原因。
裴湖曾任太尉之职,“先太尉大人裴湖辞官致仕却,并未返回并州家乡,而是跟随夫人,回到其祖籍幽州,在此小住,他的书法乃当朝之冠,举世闻名,若是能让他教冬儿练字,想来假以时日,冬儿写字就能超过我了。”
“这首诗乃是我元夕日时点化他所作,想必他还记得,我不过赌他会前来讲学,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请教他了。”
冬儿抓着那张信纸翻看了好几遍,鼻尖酸酸的,小声说道:“不,不要,我只想和殿下学写字,我想要和殿下在一起,殿下写得就是最好的。”
萧瑜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不想,说到底,他的小娘子还是一个慌乱时有些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罢了。
“哪里有人能永远做人老师,不过都是集百家所长,自己进补罢了,幼时我的字也是和老师所学,我的老师便是裴大人的师弟,无论如何,我的字不如他的,冬儿的字如今已经很好了,还需再努力千万不要气馁。”
他这般用心,不过就是希望冬儿能实现她心中多年的祈愿,她不是楚琳琅第二,她会成为当世仅有的孟小冬。
她不知道要如何感谢萧瑜,捏着那信纸,指肚上的纹路都要印在上面。
冬儿关上了窗子,依依坐到床边抱紧萧瑜,在他面颊上浅浅亲了一口。
“多谢殿下,冬儿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第71章 不知何处笛
三日后清晨,天还没有大亮时,萧瑜便叫冬儿起床,让她尽早梳洗更衣,准备到书院里去。
冬儿本来是丝毫不偷懒的人,勤勉能干,不喊累也不喊苦,在遇见萧瑜之前,无论是天长夜短,总是天不亮就能起床,不需要旁人来叫的。
可是,如今和萧瑜成亲在一起了,这样的好习惯便不知道去了哪里,冬儿已经被萧瑜养出了睡懒觉赖床不起的毛病,两人本定着要冬儿每次睡醒时都抱着萧瑜,如今全反了过来,冬儿成了那抱着被子嘤咛闷哼,不愿意起床的人。
萧瑜自然是心疼冬儿,先一步起床梳洗好,看着窗外天色,知道再不让冬儿起床就要误了时辰,便去叫冬儿起来。
如今,冬儿也学会了他那耍滑无赖的样子,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像只小奶猫一样缩成一团,一旦萧瑜声音大了些,便嘤哼着撒娇,让人怜惜疼爱,总是不忍心将她强行叫醒。
“让冬儿再睡一会儿吧殿下,冬儿还不想起……”
烫热的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攀住萧瑜的手指轻轻摇晃,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冬儿牵着萧瑜的手还没放开,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算萧瑜的心是铁做的,也是受不了这样的乞求,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他把冬儿的手放回到被子下,为她将那缕掉落在额前的头发理在耳畔,撑着床铺轻声叹了一口气。
“殿下最好了。”冬儿呢喃着说,睫羽轻颤,在她眼周打上一圈浓密的阴影。
萧瑜附身亲了亲她的鼻尖,随后将冬儿卷着被子横抱起来,带她坐到了桌前,准备为她梳妆。
冬儿被他的动作惊醒,手臂环着萧瑜的脖颈慌乱地说:“殿下不要,冬儿要掉下来了。”
闻言萧瑜按住她踢腾着的小脚安抚道:“不会,我抱着你呢,不会让你掉下来的,再不梳妆,去书院迟了,就要被先生怪罪了。”
这一番折腾,冬儿已经醒了,坐在他腿上,看萧瑜为自己梳头擦拭水粉,只是好不委屈:“都怪殿下,都是殿下昨晚上非要……”
“昨晚上非要如何,我只记得昨夜冬儿睡前一直抱着我不撒手呢,难道是冬儿有什么怨言不好说出口么?”
萧瑜抬眸认真地问道,冬儿在镜中看到他的眼睛,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萧瑜,抱怨和阻止都被他堵在了口中化为脸上的红晕,只好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因为是要去学堂念书,萧瑜没有为她化太重的妆,为冬儿挑选好了衣服后,冬儿才得了机会,从那被卷中逃出到床上,一边偷睇着萧瑜,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换好。
起床时的不情不愿早已经烟消云散,如今似乎只有被萧瑜抱在怀里梳妆的酸涩和甜蜜回味不尽。
她换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对面坐在桌前喝茶的萧瑜,柔柔地叫了一声萧瑜这个名字。
他不回应,只是抬起头望着她,眼眸深沉,跨过无数岁月,映着只有他一人才知晓的情深。
“我还想要你抱着我,就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