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红鱼,身上恐怕也藏着某种秘密。
路峥看着向晴头顶飘摇不定的金色气运,“她如今与你气运相连,想以秘术影响你也更容易,幸好你的锦鲤气运最擅防护,及时警醒。”
向晴闻言,也慢慢舒了一口气。
然而一口气尚未完全松懈,便听路峥问,“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咦?”向晴有些惊讶,“可以吗?”
“我做不到,但你可以。”路峥说。
向晴有些惊讶,路峥却不再解释,只微微垂眸,抬手在轮椅扶手上一按,打开储物格,取出了一截不起眼的金属链条,朝向晴递来。
向晴一愣,没想到他的轮椅里还带了这着东西,又想不出这玩意能怎么使用,她一边伸手接过,一边疑惑地问,“这是……?”
路峥待向晴将那金属链接在手里,便微阖双眸,口中念诀,右手并指如刀,点在向晴握着金属链的手上。
“嗡——”
似乎有无形的冷意从向晴手心散发。那种感觉,就像是刀锋擦着皮肤刮过去,纵然没有受伤也会有一种生疼的错觉,让人头皮发紧。
下一瞬,不远处的舞台上,璀璨生辉的吊灯轰然坠落。
站在台上的向君明和向红鱼毫无防备,首当其冲。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在场所有人皆被惊住,不及反应,直到一声尖叫惊醒了他们,“啊——!”
离舞台最近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后退躲避,推挤之中,更多的吵嚷和喧闹声响起,现场一片混乱,却是没几个人顾得上关注台上的那对父女。
向晴也正处在巨大的震动之中。
她看看路峥,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金属链,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攫住,但在这种近乎窒息的压力之中,她的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甚至是有些恍然,“这是……上次出事的那盏吊灯的?”
“不错。”身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路峥脸上的表情却仍是一片沉静,“上次我用气运拉扯住钢索,才延迟了吊灯砸落的时间。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我又取走了这一段链条。”
向晴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向君明夫妻想让她被吊灯砸进医院,路峥就原样奉还了他们——连那导致吊灯坠落的煞气,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路峥只是转了一道手。
只是路峥这说做就做、没有半点迟疑的行事风格,实在超乎向晴预料之外。
这让她强烈而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只是她印象中那个外冷内热、体贴入微的好心人,在多年痼疾的折磨之下,在危机四伏的成长之中,路峥同样也养成了果决、坚定,甚至是……冷酷的个性。
只不过现在才第一次在向晴面前展露。
意识到这一点,向晴的心脏极速地跳动起来,在震动、错愕与紧张之外,又完全无法自控地生出了几丝兴奋。这种种情绪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有种微微晕眩的错觉,以至于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不言不动,就那样愣愣地看着路峥。
但她这副表情,显然让路峥生出了一点误会。
他眉心轻轻一蹙,又迅速展平,连金属链带向晴的手指一起用力握住,“别怕,你凝神细看。”
手上的力道让向晴慢慢恢复了对周遭的感知,也重新掌控住了自己的身体。
听到路峥的话,她抬头向舞台上望去,便见吊灯砸落的动静虽然声势浩大、十分吓人,然而就站在吊灯下方的两人,虽然面色很难看,但竟都毫发无伤,已经顺利退到了安全的区域。
向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身上都有防护的手段。”
“不错。”路峥颔首。
向晴闻言不由皱眉,“那你这么做,岂不是白费力气,还把自己暴露在了对方的眼里?”
虽然从路峥陪着她出息这场宴会开始,就已经注定会被对方划分成她这边的人,而对面既然有玄学中人,就不会不知道路峥的身份和实力,不可能再继续隐藏,但是……
还没等她但是完,就听路峥道,“无妨,本就只是为了打草惊蛇。”
“怎么说?”向晴连忙问。
“向君明也好,向红鱼也罢,都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路峥说,“这场危机虽然不伤筋动骨,却能让他们产生更强烈的紧迫感,做出更多的动作。”
如此,他才能抓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再者,”路峥看着向晴,视线微微上移,落在她的头顶,“气运此消彼长,如今彼此相差不大,正是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给对方稳住局面的机会。”
今日路峥陪着向晴出席宴会,虽然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恐怕也让向君明下定了决心。所以方才他在台上说的那番话,全然是为亲生女儿打算的意思。如今向晴并不落魄,或许会有不少人赞同他接回亲生女儿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