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厌烜走到时涟身前,声音很轻问, “你还想喝什么?”
时涟本就坐着。司厌烜一过来, 他没抬头就能感受到强者的威压。
时涟不理他。呵呵, 他就不喝,司厌烜也拿他没办法。
司厌烜只淡淡道,“看来你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你现在是我的, 必须听我的安排。你体质太差,昨天在我房间昏睡着了, 我叫不醒你只能抱你回去。”
他扫了时涟一眼,低下头,在时涟耳边问,“还是说,你想晚上来我房间,让我再跟你好好‘讲道理’?”
明明就在怀疑昨晚司厌烜有问题,现在却变成自己昏睡,必须增强体质的时涟:……
时涟不想三更半夜去什么司厌烜的房间,“谢谢,讲道理就不用了。”
至于司厌烜抱他,时涟拒绝去想那个画面。
他只好接过杯子,在男人严厉的视线下,不情愿地一口一口啜起来。
江年周却一晚上没合眼,他被张妈敲了好几次门,江野身体一直反复高烧低烧,把他折腾得够呛。
看着时涟悠闲地啃饼干,整个人就像个富家少爷。而他自己眼下却一片青黑。
听着熊孩子凶悍的哭闹声,江年周觉得头都疼了。
他想去摸一下熊孩子的额头,一摸之下依旧高烧不止。后者因为难受还狠狠踹了他一脚。
江年周本就因为没睡好而发黑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摸了摸医药箱,箱子里的药现在已经没剩下几支了。难道还要继续用在江野身上吗?为什么白昱就不能拿点出来。
他不由得把幽怨地目光放到了时涟身上。
时涟抬起眼,只觉得好笑。江年周自己给自己揽上身的活儿,瞪他有什么用。
气温骤降,有体质差的人陆续出现了三五个不舒服的。末世改变了一切,药品紧缺,御寒物资也紧缺。
有人撑着走到江年周面前,“江同学,我们有人也发烧了。队伍的药能不能给我们两支。”
江年周顿时抿唇,医药箱还剩下五支,再给江野用两支,最后三支怎么也得存着,以防万一。
说白了就是他想留给自己。
江年周轻声道,“可是你看,这孩子还发着烧,药没有多的了。要不你们先忍忍。”
江野毕竟跟他沾亲带故,怎么说,他也得先考虑小男孩。
那汉子一听脸色就很难看,气道,“江同学,我们不着急就不会来找你了。我们也知道有人生病,队伍里医药物资紧缺。但是这几天,你在你亲戚身上用了多少药了。你是队里的医师,做事是不是要公平一点?”
他母亲都快不行了。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江年周睁大眼。他为了大家跑前忙后的。怎么一次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竟然这样指责他。
他有点接受不了。
看见时涟竟然还嫌弃牛奶不好喝,江年周憋着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解释道,“真的非常抱歉,小野还是个孩子,抵抗力更弱,所以用药难免多用了点。”
他看了一眼时涟,露出难过的表情,“我弟弟身上也有药剂。不过,之前的事情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大家这样艰难,他却不肯拿出来。”
时涟端着牛奶,心里本就不爽。听见江年周的话,他不咸不淡道,“我说过,我的东西只用在合适的地方。”
他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药剂盒。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他,搞不懂他要做什么。
时涟不紧不慢走到来拿药的汉子前。他身边躺着老母亲。时涟替老人卷起了衣袖,用酒精消了毒,轻轻一针扎了下去。
老人呻|吟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
汉子顿时脸色狂喜,一下把推开江年周,激动地跑了过去。
时涟伸手,也摸了一下这人的额头,让这汉子也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你和你母亲离得近,也感染了病毒。以防万一我也给你扎一针。”
那人愣愣看着时涟,黝黑的皮肤有点发红。他怎么觉得,白昱少爷长得这样好看。特别是他漂亮白皙的手指,搭在自己粗壮黑实的手腕上,莫名让他咽了一下口水。
他呐呐憋出两个字,“谢谢……白少爷,你真好。”
他又很生气道,“我给你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说你不会管别人死活。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
否则他们早就来找白少爷了。
时涟却已收好东西,“不用。”他摆摆手转身坐回去,继续面无表情干牛奶。
江年周脸都黑了。
这些人竟然说他是神经病。难道之前他们都眼瞎了吗?!白昱轻描淡写一个举动,就让大家对他产生了好感。那他那么辛苦又算什么?
看着很多人用感激的眼神看白昱,这让江年周不舒服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