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外层的糖霜融化,酸甜的味道涌上舌尖,谢谨庭复又撤回眸光,挑起身旁的小帘:“冬日寒凉,血液大周期循得快,却最适合娘娘的药了。”
她的药是慢性,冬日身子冷,便会不断循环往复,药性更会大大加强。
“好,”沈卿欢面上仍是温和的笑,“全听秉笔吩咐。”
丞相府。
长随非白关切的道:“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从未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如今面沉如水,看着手中那片玄铁所铸的秘纹:“谢谨庭不知如何将欢欢控制住,如今她备受威胁,我必要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非白急道:“公子,您对上谢秉笔又有几成的把握?”
此事不单牵扯到两人,而是多方的势力。
倘若东厂与太子府尚书府皆被拉下水,丞相府的加入恐生乱子,皇帝怪罪下来,则是多方势力的责任。
“不管有几成,那是我妹妹。”蒋世泊看着天边飞过的一只浅灰色鸟雀道。
是妹妹,仅此而已。
他在心中这般道。
作者有话说:
谢谨庭:把花送别人,果然是做戏。
蒋世泊:妹妹果然是被威胁了。
欢欢:……你俩冷静一下。
第31章 第 31 章
◎她是一只气急败坏的猫◎
谢谨庭方被李继妄迎下马车, 便将手中那支寒梅递到了他的手上。
可怜那只寒梅。
分明是极好看的一只,花开得正盛,还带着个把骨朵儿, 而今在马车上受到了摧残, 被捏的糜烂, 要么便是被压扁,全然没了先前的好看模样。
谢谨庭淡声道:“放到咱家桌上。”
“干爹,这花……”李继妄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有些为难, 令人揣摩不透他的用意。
沈卿欢忙跟着应声道:“是啊,这花都蔫了,秉笔放在屋内也不好看, 不若处理了。”
她这话适才出口, 便得了谢谨庭一记冷眼。
谢谨庭斜着她,不咸不淡的道:“是不好看, 那不若劳烦太子妃为咱家换一朵好看的, 再为咱家放在书房。”
“……”沈卿欢咬了咬牙,面上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淡笑,“是。”
随后转头背过身, 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气冲冲的朝着庭下那棵寒梅树走去。
太子府这棵寒梅树大有年头, 远比将军府的高大, 以沈卿欢的身高远够不着最低的枝子。
掂着脚够了几次,眼看着折不下花枝, 沈卿欢蹙了蹙眉, 朝着那处跳了几次, 却脚下一滑, 朝着身后栽去。
完了,又要在谢谨庭面前丢人了。
沈卿欢惊叫一声,紧紧闭上了眼,后脑却贴在一具微热的躯体上。
颇有些坚硬,且还被后脑的钿子硌了下,幸而臂弯被人及时拉住。
“笨。”谢谨庭身上的淡香袭来,她方睁眼,便见他只手揽着她,另一只轻松将树上开得极好的一枝折了下来。
两人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好似沈卿欢柔弱无骨地倚在谢谨庭身上一般,那股清淡的竹墨香混杂着清苦味道再度袭来。
谢谨庭这张脸实在是最为蛊惑人心,分明生得这般清冷甚至是倨傲,却手段狠辣城如此模样。
也不怪人们见到这般俊美的脸,想不到是宫中人人忌惮的宦官。
他下颌的线条凌厉,如今手持着一枝火红的寒梅睨着她道:“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这张嘴从来不饶人。
沈卿欢扁了扁嘴:“我身量小,自是采不到。”
“娘娘不是会武功,轻功这般基础的东西都不会吗?”谢谨庭淡然的松开了手,将手中的花递给身边的李继妄,后者朝着西北院去了。
“我又不似秉笔天资聪慧,秉笔何必咄咄逼人。”沈卿欢哀怨的看着他。
若非还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她成日里听着谢谨庭对她的评价,怕是真当自己是一无是处了。
思及此,沈卿欢顿时豁然开朗。
谢谨庭好算计,他分明是想用言语潜移默化,将来才好拿捏她。
“娘娘这脑袋中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谢谨庭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折扇,敲在她光洁的额头之上。
沈卿欢吃痛地后退一步,捂着额头道:“秉笔当真会洞察人心不成?”
谢谨庭微微一怔,随后看着她道:“咱家又未曾说些什么,娘娘这是心虚了?”
沈卿欢气得蹙着眉欲言又止:“罢了,我不跟秉笔口舌之争。”
她朝着蒹葭堂的位置走去,李继妄方回来,瞧见道:“秉笔,您不打算哄哄……”
这话脱口而出,李继妄自知失言,忙垂下头欲做解释,便听他道:“一只气急败坏的小猫,咱家又没说错什么。”
话毕,他蹩了蹩眉,只手轻轻抵在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