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里一个侧翻上了擂台,将手中的一柄长剑挽出几个剑花,凌厉又叫人挪不开眼。
分明是懒懒散散随手挽了几个剑花的模样,实际上招招都是凌厉的杀招,直击命门,下首的大臣们瞠目结舌,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
卓玛里冲着她扬了扬下巴:“承让了,太子妃。”
沈卿欢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那双美眸中还带着笑意:“王妃,话可莫要说太满了,中原话也不是这般用的,比赛还未曾开始,何来承让呢?”
原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去一大半,下首不知是谁开了头,哄堂一片,引来卓玛里暗藏的杀意。
沈卿欢幼时曾跟着蒋世泊学过剑法,而今早已手生,也只有六分成算。
可此时只能是她上场,换成臣女定然引来一片不满,裴音嫦与皇后上场太小题大做了些,成算亦是没的说,唯有她竟是最稳妥的那个。
沈卿欢深吸一口气,面上不显:“只一条规矩,你我二人皆不可动脚,若是动脚便为认输。”
前世她可是看着裴音嫦被一脚踹下了擂台,而她虽习武,底盘却不稳,倘若卓玛里出脚,她怕才真不是对手。
卓玛里豪爽,她应道:“没问题。”
只听下首一声令下,台上瞬起一个火红的身影,卓玛里攻势迅猛,直直的朝着沈卿命门袭来。
众人一片惊呼,胆小的女娘甚至捂住了眼睛,生怕看到血溅当场的场面。
沈卿欢身量娇小,像只轻盈的花蝴蝶,只侧身便闪过。
她手中那柄锋利的软剑挽出几个剑花,趁着这个空挡,朝着卓玛里身侧刺去。
卓玛反应更是迅速,两柄剑相交在一处,碰撞出当啷脆响。
不知何时,众人竟是手心后背一身冷汗,女子在擂台上也丝毫不输男子。
“那卓玛里显然是个练家子,太子妃对上她,怕是胜算不大。”李继妄看着擂台上两个角逐的身影,不禁也捏了把汗。
谢谨庭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嗓音仍有些慵懒,事不关己他自然不会挂心:“乳臭未干,待吃了亏将来便不会这般冲动了。”
显然没有吩咐他上前帮忙的意思。
李继妄道:“也是,太子妃不稳重,恐给干爹添麻烦。”
他干爹是最不喜麻烦的。
可话虽这般说,李继妄还是紧紧看着那个翩翩而起的桃红身影,似娇似俏,只守不攻,像是在玩弄那只火红的小兽。
见他这副模样,谢谨庭幽幽地道:“你只瞧得出卓玛里是练家子,难道瞧不出,咱们那位太子妃也非绣花枕头吗?”
李继妄定睛一看,那花蝴蝶哪有半分狼狈的模样,俨然是佯装招架不住,引得卓玛里追赶不止,分明是游刃有余。
窥破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李继妄不禁想,这般花蝴蝶落到干爹的手中,终究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察觉到沈卿欢不主动接招,卓玛里冷笑一声,扬臂虚晃一枪,趁她抵挡,那柄长剑朝着那细白的脖颈横去。
第18章 第 18 章
◎她想亵渎这杀人不眨眼的谪仙◎
寒凉的剑气直冲脑门,沈卿欢耳边的碎发跟着扬起,宛若一只即将破碎的蝴蝶。
方才卓玛里还算是收着几分力气,而今便是全然将力气都使了出来。
沈卿欢一时没有防备,侧身躲不开,左臂便狠狠地挨了一下,只听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白皙的左臂顿时画出一道身上的口脂,一瞬间血汩汩而出。
席间顿时唏嘘一片,知道大殷今日是必输无疑了。
“旁人说也就罢了,偏生太子妃是个没本事的,叫人追着跑了半场,眼下可怎么办才好。”年轻的官员有些沉不住气了。
户部这边本就不宽裕,若是没有别兹国的十年朝贡,也是一笔损失。
柳降岭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你瞧着是没本事的,我偏生觉得她比陛下还要有成算。”
“柳太师?”户部侍郎一怔,诧异的看着他。
柳太师乃是朝中元老,能得他这一句的人非同小可,可柳太师竟是说着太子妃比皇帝还要有成算。
户部侍郎闻言,更为正色的看着场上这一幕。
沈卿欢化险为夷,却没了心思在耗费她的体力,左肩的疼痛宛若蚁虫啃咬,而这具身子实在娇弱,如今正是眼前发黑。
卓玛里朝着她扬了扬下巴,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大殷的太子妃,若是此刻你认输,并且朝我下跪,我便饶你一命。”
沈卿欢面上仍是那副娇笑,两个梨涡浅浅淡淡:“卓玛里,若是你亲口认输,并且每年多加三万两赋税,我便不伤你。”
卓玛里闻言一怔,而后哈哈大笑:“太子妃,是你不识好歹,可不是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