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若是没什么可说的,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沈卿欢别过了头,一滴泪顺着面颊划落。
她不愿让谢谨庭看到自己此刻失态的模样。
谢谨庭站在她面前默了许久,只是他整个人身前像是蒙了一层纱,沈卿欢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李继妄显然是不打算驾车带她走了。
沈卿欢握着小包裹的手紧了紧,随后拎起包裹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原打算就这般洒脱的经过谢谨庭,不再同他说些什么,告诉他自己也从未因他难过。
可错身经过他之时,那股熟悉的药香混合着竹香再次袭来,只是这味道淡淡的,还融了几分女儿香,叫她正欲说出口的话转了个弯被生生咽下。
“从此往后你我无缘,君卧高台,我栖春山。”
四月暖风吹来,将这句话吹散在风中。
谢谨庭静静的看着她这副模样。
旁人不知晓,李继妄却知道,老医丞那日来之时便告诉过他,谢谨庭本就畏寒,身上带着娘胎里的弱症,自得知太子妃坠崖那日她便受了极大的刺激,而今已然不能感知到旁的情绪,唯一的情绪便只有愤怒。
而今沈卿欢的出现,他并非是不能言语,只是没有情绪能让他表达了。
他当了两个月的暴君,这两个月,他除了愤怒,从未有过旁的情绪,最多便是矗立在玉兰树下,静静抚着玉兰的树干。
可谢谨庭不许他说,更不容他忤逆,只看着她红了眼眶。
蛊雕叫了一声,这一声鸟鸣也将她唤醒,沈卿欢抱着包裹朝前跑去。
从小到大,她从未这般失态过,春风擦过耳畔,将鬓边的发丝吹起,泪珠也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身后。
“卿卿。”
身后似乎是有人这般唤她,沈卿欢脚步踉跄了一瞬,却并未为身后那人停留脚步。
沈卿欢只这般漫无目的地朝前跑着。
可去哪里呢,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到哪里去。
如今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回到自己的府上,不能寻求兄长的庇佑。
她不该牵连任何人,心悦谢谨庭,她才是最蠢的。
眼泪似乎将要流干了,她只觉眼眶酸痛,这才回神,自己已然跑到了巷子,前面是一堵冰冷的泥墙。
身后似乎有什么靠近,只是她方转身,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只寒凉的手便扣住了她的下巴,微凉的唇混杂着清苦的药味,就这么直直的撬开了她的贝齿。
沈卿欢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疯狂的吻好似要将她周边的空气尽数榨干,像是瞬间打开了阀门,唇齿间的交缠与潮涌将沈卿欢的神智淹没,原本正是用力推他的手,如今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胸口。
谢谨庭像是吻不够一般,她察觉自己方才不自觉的去迎合,一时间恼恨的下口,贝齿咬在他的下唇上,这才谢谨庭松开。
“混账,疯子!”沈卿欢喘着气后退了两步,低声骂道。
只是她面色不自觉带了酡红,这些话说出口并未带来伤害,反倒是少女娇嗔一般。
谢谨庭下唇被咬破了一个口子,正往外渗透着鲜血,他却像毫不在乎一般,以指腹轻轻抹去,原本昳丽的面上更多了几分邪气。
“为什么要躲我,卿卿。”谢谨庭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步步紧逼。
沈卿欢鼻头酸涩的难受,她讥笑:“怎么,只许掌印另寻新欢,便不许我这般做,我非掌印的物件,便是腻味了,就可随意丢弃。”
“卿卿不喜咱家了?”他将指腹上的鲜血抹到她的粉唇上。
沈卿欢偏头躲开,那艳丽的鲜血从唇角滑过脸侧,让原本娇俏的面孔更显稠丽秾艳。
“若我没记错,在我和亲之前早同掌印说过,大路朝天各走一方,从此我们再无瓜葛。”沈卿欢怒视着他。
“各走一方?”这句话像是触及了他的逆鳞般,谢谨庭眸底的神情更为癫狂,“卿卿,咱家可没有答应。”
沈卿欢唇角笑意的讥讽不加掩饰,她既不是他的物件,做什么也是不需要他的同意的。
“谢谨庭,我承认我先前利用过你,我们先前的确是捆绑的,但现在不是了,”沈卿欢面上的神情淡然了些,说出的话却不容置喙,“就当彼此放过。”
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错身便要走,谢谨庭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
沈卿欢鲜少见他失态,此刻他面上格外的僵硬,唯独眼眸充血:“既然利用,何不利用到底?”
“放手。”
那张玉山倾颓的面容凑得更近:“沈卿欢,你做梦。”
猛然间,温热的气息忽地呵在她的颈侧,沈卿欢心中一惊,便要将他推开,可谢谨庭好似知晓了她会这么做一般,将她的双腕抵于头顶,滚烫的吻便悉数落在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