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气温较低,但是她却犹如没有感知一样,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杨雪艳喃喃出声,几不可闻,她想破头皮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过多久,她双目欲裂,红着眼睛扶着柜子踉跄着起身,抹掉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地推开门冲了出去,路上遇到向自己打招呼的人,也没了往日的耐心,敷衍性地颔首点了点头,便直接略过。
直到在后勤部办公室看到了想见的人方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姜润也在这里对罗城进行问话,后者的工位明显是被翻找过,有些杂乱不堪。
“副会长?”姜润看到来人,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梢,按理来说这件事全权交给他负责后,按照杨雪艳的脾气,这件事她就不会再插手了才对,为什么现在她会出现在这儿?
杨雪艳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你们继续,我找萍儿有点儿事情。”
闻言,姜润下意识地将视线扫向不远处的庄冬萍,“行。”
“老师。”庄冬萍原本正在整理桌面上的杂物,看到杨雪艳来了,手捏紧了钢笔笔帽,面上如往常一样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过来吧,我们出去说,不要耽误姜会员调查真相。”杨雪艳也笑,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深吸一口气后才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神色不变地冲她招了招手。
明明现在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庄冬萍听到“真相”两个字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好。”庄冬萍迈步往外走,等出了办公室才发现她将钢笔也带了出来,没地方放,只能随手塞进兜里。
身后传来姜润不冷不淡的嗓音,“好了,我们继续吧,罗城,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姜会员你继续问吧。”
庄冬萍手还放在兜里,听到罗城的声音,指腹不自觉地划过尖锐的笔帽,略重的痛感传来,令她的思绪清晰了些。
这时候,两人也渐渐远离了绣会,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一处湖边,这是人工湖,据说不久之后绣会将在这附近新修一栋绣会大楼,专门用来展览和存放优秀绣品。
湖边的风景很好,垂杨柳,配上毛茸茸的草,风一吹,满满的秋天气息。
周边人不是很多,两人一前一后停在湖边的小道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先开口,可是沉默越久,庄冬萍心里猜测越多,她终究是忍受不住这种折磨,率先打破寂静。
“老师,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杨雪艳转头看过来,师徒二人的视线相交,里面交杂着彼此看得懂或看不懂的别样情绪。
“萍儿,你叫我一声老师,可还记得你多少岁入的我门下?”
风拂起庄冬萍的短发,少许迷了眼,令她忍不住伸出手将其挽到耳后,长睫颤了又颤,一个猜测爬上心头,连带着脱口而出的话语都染上了一丝忐忑。
“九岁。”
这个数字吐出来,两个人都不禁愣了一瞬,颇为感叹。
“九岁,到现在已经十一年。”杨雪艳有些怀念地勾了勾唇,可是下一秒,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眼神变得冰冷,“你有瞒着老师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比如栽赃陷害。”
几乎是话音刚落,庄冬萍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有些喘不过气地看着杨雪艳,她这话已经非常直白了,只差没挑明说了。
“老,老师……”庄冬萍磕磕巴巴地喊完,下意识否认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些丝线不是你拿走的?陷害爱云的那些把戏不是你做的?”杨雪艳步步紧逼,看着面前矢口否认的庄冬萍,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她了。
这还是往日天真烂漫,会抱着她撒娇的庄冬萍吗?
相识这么多年以来,她竟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手段!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虽然你不是绣会的人,但是刺绣大会你参加过那么多次,绣会那么多人,你能保证每个人都看不出你的绣法?我能一眼看出来,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而他们查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爱云初来乍到,你们也只不过堪堪见了几面,何至于你要用这么肮脏的伎俩来对付她?你不是很认同她的绣技吗?你还说要跟她多学学,好早日进绣会!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爱云她哪儿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