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手里的旱烟袋子差点没拿住,“她又去哭了?”老爷子问。
王德财说:“哭不哭的,小的不知道。”
老爷子皱着眉头。
王德财小声说:“老太爷,小的看二小姐一点都不高兴。”
老爷子吐了一口气,他也没看出来他孙女儿高兴,要说江岘是发热,脑袋也破了,流了一床的血瞧着吓人,可也不至于让江明月伤心到痛哭不已吧?
“你瞧着二小姐对赵家大老爷咋样啊?”老爷子小声问王德财:“在医馆,二小姐跟大老爷有说话吗?”
王德财:“在医馆,二小姐看着挺好的啊。二小姐还让大少爷给大老爷送了早饭,哦二小姐还出钱,让跟着大老爷的那帮人吃早饭呢。”
那时候他们也没人知道,二少爷出事了啊。
老爷子嘀咕:“那她咋一点笑模样没有呢?”
王德财:“可不吗。”
老爷子换了烟袋子,点着了,连着抽了好几口。
王德财等着老爷子示下呢,等了半天,这老爷子都不说话,王德财只得开口再问一句:“老太子,这圣旨?”
老爷子这才撩了眼皮看王德财。
“得供着啊,”王德财说。
“拿来,我拿去供着去,你跟我走,”老爷子只得站起了身,江入秋接过不少圣旨,侯府有专门供放圣旨的地方。
王德财忙答应一声:“哎。”
老爷子走出屋,抽一口旱烟,就问王德财:“你说岘哥儿的脑袋是怎么破的?”
王德财:“不知道啊。”
他昨晚上忙活一宿,没在府里,他哪儿知道二少爷是怎么伤的?
“一定是他自己摔的,”这会儿江岘的屋里,老太太斩钉截铁道:”谁会特意跑家里来,把这小犊子的脑袋敲一个洞?这人是闲着没事干了?”
江岘很是虚弱的躺在床上,说一句:“奶,我不记得我有摔跟头啊。”
江屿:“那一定是你迷糊的时候摔的。”
江岘狐疑道:“那我还不醒?”
老太太:“要么我怎么总说你傻呢?”
摔破脑袋,自己却不知道,上哪儿找这么憨傻的货去?
“二姐,”江岘就声气不足地喊江明月。
经此一事,江二少算是看出来了,全家上下,也就他二姐心疼他!
“还疼吗?”坐床边上的江明月忙就问道:“岘哥儿你头晕不晕啊?”
“晕,”江岘说。
老太太就看一旁的大夫,说:“他这怎么还头晕呢?”
大夫:“老太太,这一般而言,摔跤摔到脑袋了,那人是会犯晕。”
江岘:“我还恶心。”
另一个大夫道:“是,也是会犯恶心的。”
江岘:“……”
所以他这睡了一个什么样的觉?一觉睡醒,血流了一床不说,他还把自己的脑袋摔出毛病来了?
第113章 手拿蟠桃的寿星公
宝山端了汤药来,自家主子出了事,他这个贴身小厮都不知道,宝山知道自己错了,心里也害怕,端着汤药的手都在发抖。
老太太看不下去,从宝山手里接过药碗,说:“行了行了,多大的一点事,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一个块头,胆子这么小?”
宝山跟江岘同岁,今年也只有十三岁,父亲早逝,六岁上头亲娘又病死,小孩儿跟着祖父一路要饭,逃荒到的京城,结果祖父又病死街头。宝山是被出门溜弯的老爷子捡回家的,从狗蛋儿这个名换成的宝山。
宝山说是江岘的小厮,但这小孩儿真没有入奴籍,老太太这人嘴厉害,但待宝山好也是真的好。
“你瞧瞧床上这位,”老太太跟宝山说:“你看他慌吗?”
江岘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脸还肿着,现在脑袋又破了,裹着厚厚的白布,江二少这会儿的模样很难看,神态是人憎狗嫌的欠抽,除了江明月为这个弟弟哭肿了眼睛,他祖母和他哥都手痒,很想捶他。
宝山:“呃。”
“行了,还没吃饭吧?”老太太撵宝山去吃饭:“去吃饭吧,你也不是个能扛饿的人。”
江岘:“我也饿了。”
老太太斜眼看,“你刚不说你恶心想吐的吗?”
江岘:“我这会儿饿了。”
老太太:“……”
滚你的蛋吧!
宝山跑走了,老太太这会儿的脸色太吓人了。
“来,饿了是吧?”老太太把药碗送到江岘的嘴边,说:“吃吧。刚才还跟个女人害喜似的,这会儿我们少爷就又饿了。”
江明月:“奶,药不是饭啊。”
老太太这会儿说话都不耐烦了,“不用你心疼他。”
“二姐,”江岘喊。
江屿这时伸手将江岘的鼻子一捏,没法儿呼吸了,江岘只得张开了嘴,老太太手急眼快,一碗汤药就给江岘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