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左右一望,化作一条黑影,往浴盆里跳。
火要水来浇灭。
但浴盆里没水!
他像是条迷路的犬,从浴盆里冒出一颗圆圆的脑袋,耳朵耷拉着,头发潦草飞翘,怯生生打量她,脖子以下还埋在木桶里,不敢轻易露出来。
李凌冰支起上半身,衣带如蝴蝶一般在指尖缠绕,衣衫很快松散下来。她用膝盖抵住裙摆,身子往前趴低一些,裙子就从她背后被扯下来,露出单薄的肩膀。她褪蝉衣一般从层层素罗裙里爬出来。
李凌冰正视严克的眼睛,“别露出那样的眼神,给我上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严克从浴桶里走出来,“之寒,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一下。”
李凌冰说:“止厌,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我很难不怀疑——你讨厌我。”
严克无力反抗,轻声自嘲:“你别激我。我能讨厌你什么?我怎么可能不想……”
李凌冰走下榻,一步一瘸,朝他走过去,“想就要,我不怕的。”她环住他的脖子,把身子挂在他身上,“我脚疼,站不住。”力道都吃在细细的手腕上,她挂不住自己的身子,“你把我养得太好,胖了好多呐,你再掂一掂。”她的双腿缠在他腰上,逼着他从下托住她。
李凌冰直着腰,从上俯视严克的黑眸,轻声急唤,“止厌,止厌,止厌,我好爱你啊。你也说你爱我呀……”
严克把李凌冰撞到墙上。
亏得长了几斤肉,否则,骨头都要撞碎了。
在红尘里翻滚几遭的美艳小猫遇上莽莽撞撞初经人事的纯情小狗。
天雷勾地火呀!
这种事真的不用教!
她毁了精心养出的指甲。
痛的时候,丹蔻尖抓在他脸上,如猫爪挠面,深深留下五道红印,叫他感同身受。
三日三夜里,潘玉喊丧一般在门外喊,嚷嚷着有重要军务。
谢忱与潘玉刀剑相向。
“乒乒乓乓”闹得鸡犬不宁。
屋门被踹开。
君侯冲出来,赤/裸着上身,脸上尚挂着五条红爪印,一脚踹在潘玉肩膀上,把扫兴之人踹倒,又回屋去了。
潘玉捶胸顿足,跪下大呼:“君侯,你糊涂啊!”
第75章
一觉醒来, 李淮跑了。
来也莫名其妙,去也莫名其妙。
青天白日的,他严止厌又不是鬼, 跑个什么劲?
潘玉将积攒了三日的军机丢到严克面前。他看着眼下两团乌青, 从眉心到嘴角挂着五道刚刚结痂爪印的少年君侯, 频频皱眉摇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李淮心中有鬼, 你倒是快追啊!
严克用军机的本子轻打鼻尖, 打了个哈欠, 问:“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更多资源欢迎加群高雪霁应该早到北境大营了,还没有消息递回来吗?”
潘玉满脸阴沉,将拇指粗细的纸条夹在两指间, 戳到严克眼前, “前日飞鸽到的,用蜡封住的密信, 末将未敢打开。”
严克接过纸条, 攥在手心。
潘玉的手放在肩膀上, 校场练操一般大幅度转动肩膀。
严克将潘玉的动作尽收眼底。他想起屋外那一脚,心里还冒气, 要不是潘玉在屋外嚷嚷, 一下子败了兴致,他也不可能在之寒面前露怯!
严克想着想着,又打了个哈欠,语气平平道:“潘将军,那天对不住了。”
“君侯, 还是看高将军写了些什么吧。”潘玉同样语气冷淡,暗自神伤。他弃暗投明, 把身家性命都压在定州侯身上,眼看着李淮自投罗网,君侯明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以定州兵起事逐鹿,他却突然沉迷女色,放任李淮离开!
定州侯到底有没有争天下的心?
他潘玉现在吃不准。
不——估计全天下的人都吃不准君侯在盘算什么!
严克展开纸条,黑眸扫动,紧皱眉头,低声说道:“怎么会……”
潘玉问:“君侯,怎么了?”
严克捏紧拳头,“我父亲和长兄失踪了。”
潘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是在出兵路上不见了踪迹,还是……”
严克黑眸沉沉,站起来,来回踱步,“不,他们是在回京的路上不见的……从北境大营回玉京城,需经过北望塬,后过虎牢山……高雪霁已经派人从北望塬一路搜索至虎牢山,我这就派人从东往虎牢山的路上找,与高雪霁的人汇合。”
潘玉心中有团火爆开了,“君侯,大帅与大公子的失踪是否与圣人有关?圣人正是在虎牢山遭遇的雪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