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引人注目的绿植却是墙壁上爬满的绿色藤蔓,如同爬山虎一般,郁郁葱葱地爬了满墙。
如此苍郁的绿植,按照韩岁岁的常识,应当是雨水充沛、天气温暖的地带才有。但……过来不久,她就伸手挡了三次风沙。
刮过来的风炎热而干燥,裹挟着肉眼可见的黄色风沙,一个劲儿往人头上脸上盖。
韩岁岁捂住脸往店里走。
进来前看过,应当是一家铁器店,面积不大,店铺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打铁声。
但进去之后,却发现店铺比外面想象的大得多,一眼望去至少比外面大三倍有余。里面也没有光着膀子打铁的师傅,而是一把巨大的黑色铁锤,自动敲打着案上的铁片。
门口柜台后面,站着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太太。
韩岁岁进去时门口有铃铛一响,老太太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惊讶道:“翠花妹子,你今日不去营里吗?夫人下了令,按理说你们这几日正是忙的时候,怎么有空现在到我这里来?”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韩岁岁便发现自己的身形和衣着都发生了变化:身上黑色的玄天派常服变成了一件灰扑扑的老旧袍子,袍子的裙摆处还打了一个明显的补丁,腰间一根红色宽绳做腰带,腰身高高鼓起,她低头时竟没有看见自己的脚趾。
一个标准的胖妇人模样。
再看手掌,黝黑,粗糙,宽厚而有力。
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翠花妹子”,那边的老姐姐就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你家的铡刀是不是坏了,哎呀你之前和我提过的,我给忘了。我这就给你记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做了,再说吧再说吧。”
她从柜台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卷轴,用旁边架子上秃毛的毛笔在上面划了几下,未见墨色,只有灵光一闪。
她道:“这就好了。”
抬头一看韩岁岁还站在原地,有些着急了:“你快去快去,晚了要挨鞭子的。”
韩岁岁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试探道:“我,翠花,要去营里?”
老妇人看她一会儿,高声喊店里的一个小童:“年儿,快来,你翠花奶奶有点痴了,你送她去方大夫那看看。”
小童五六岁年纪,正坐在后面洗衣服,闻言高声应了,跑过来要带韩岁岁走。
韩岁岁因为已经“痴”了,根本没有发言权,被拖着撵着出了店,被小童领着直往一个方向走。
她在路上好说歹说,从身上摸出看文加君羊幺五尔二七五二爸以了仅有的三个碎灵石,本想在路上买根糖葫芦哄一下小童,但路上却根本没有卖糖葫芦的,她试着把碎灵石递给了小童。
“年儿对吧,翠……翠花奶奶没痴,你把我送到营里好了。”
小童看她一会儿,果然改了路线。
韩岁岁有点高兴,试着从她嘴里多套点话出来:“年儿,我有一个问题想考考你:你还记得翠花奶奶是做什么的吗?”
年儿不说话,直把她带到了所谓的“营里”——是一处军营。
巨大的演武场,不计其数的黑色营帐,营帐上方趴着一只慵懒的黑虎虚影,懒洋洋朝向城外的方向。
很多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在演武场上训练,腰间系一条红色腰带,动作整齐而凌厉,看上去威武异常。
这景象在韩岁岁眼中一闪而过,她隐约觉得哪里奇怪,但也未曾深想。
小童年儿就已经和营帐的守卫说起了话:“柏果婶婶,我奶奶说翠花奶奶有点痴了,让我带她去找方大夫。她路上给了我三个碎灵石,问她自己是做什么的。”
韩岁岁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士兵竟是一个女子。
她瞪大眼睛,本想解释一番,却听那个“柏果婶婶”道:“行,我知道了,谢谢年儿,你回家看着你奶奶去吧,翠花婶儿我来照顾。”
年儿跑开。
韩岁岁想解释,胡言乱语道:“我今天早上就是有点……腰疼,对腰疼,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不用去看大夫。”
柏果点了点头,脸上不见喜怒,也不说话,只把韩岁岁带到了一个帐篷前,对她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帐篷前放着一大堆石头,一座小山一般,周围许多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妇人,正把石头往储物袋里放。
韩岁岁一看就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她心下稍安,应了一声:“好。”
但是她走近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储物袋在哪里拿,站在原地找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可能在帐篷里,进去之后发现果然有。
拿好储物袋便过去装石头。
她自觉没有露馅太多。
殊不知柏果站在远处,心道,翠花婶果然痴了,做熟的活都忘了步骤:她应该先去帐篷里检查登记,然后再拿储物袋,但是看这个时间,恐怕只把储物袋拿出来了事。还有,她怀里抱的储物袋恐怕在十个以上了,应该一次拿五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