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九月了,皇帝马上要去秋猎。”
太后拉着周明姬的手,语重心长道:
“有些事情,他不在宫中,你正好处理一番。”
周明姬装傻道:
“臣妾不明白,请母后明示。”
太后摇头叹气,用尖利的指甲戳了她脑袋一下,周明姬额头一阵刺痛,但唇边依然挂着单纯的微笑。
“你怎么这么笨呢?这后宫里都是皇帝亲眷,弄一堆修士住进来,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
周明姬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点头道:
“臣妾懂了。一定尽心处理。”
她们身边只各自带了一个随侍的大宫女,已经是心腹中的心腹,尽管如此,太后还是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等她们全走远了,太后才抬起手,捏着周明姬的下巴,将她精致的面孔抬了起来。
“你也别和哀家装傻。”
她眯了眯眼睛,“宫里三年选一次秀,从皇帝十六岁登基以来已经选了四次,在你来之前每年都有四五个孩子降生。但你来了之后的这两年,整个宫里只有一位小公主活了下来,其他孩子,要么就没生下来,生下来的也都病死了。”
周明姬的瞳孔一瞬间缩紧,额头沁出冷汗:
“臣妾不明白……”
太后松开手,指尖在她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你明不明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做得好了,宫里这些年没的那些孩子,哀家可以不去追究。”
她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手:
“皇孙,哀家已经有十几个了,多一个少一个,那也没什么要紧。”
周明姬抬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低头道:
“臣妾一定不让母后失望。”
太后满意的摆摆手:
“去吧。”
周明姬行礼告退。
跟在太后身边的嬷嬷从外间走进来,看着周明姬一路退出去,这才道:
“当年钦天监为皇后娘娘算了八字,对皇上得力,您这才将她推上皇后之位。可如今看,这钦天监,算的准不准,还很难说啊。”
太后扫了她一眼,懒洋洋的说:
“抬头。”
嬷嬷心中一颤,还是把头抬了起来。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她立刻大声道:
“谢太后赏赐。”
太后坐回软榻上,将脚抬起,嬷嬷立刻跪下,为她按脚。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不懂事。”
她边冷哼道:
“钦天监算的不准,难道那青玄算的准?他分明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这等哄骗世人的把戏,也就你们这些下等人才会相信。”
嬷嬷不敢反驳,点头道:
“是、是。”
太后见她和顺,这才消了气,又笑眯眯的说:
“你知道青玄的身世,怎么也被他迷了眼去?难道他真有什么蛊惑人心的能力不成。”
嬷嬷一边给她按脚,一边低头道:
“奴婢愚钝,总是被人哄骗,若是没有太后指点,早已死在深宫了。太后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
太后哈哈笑着踢了她一脚,正踹在她下巴上,将她整个人踢翻了过去。
她连忙重新爬起来,跪在太后身边,捧起她的脚:
“您别踩到地上了,为了奴婢脏了您的脚,不值当。”
某种程度上,太后和皇后,还真是同一类人。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倒也算得上母女连心了。
-
赫连执玺这些日子都在摘星楼批奏折,不过宫里给殷无狩准备的膳食是素膳,因此他们两个是分开吃饭的,他回自己的乾元宫吃。
周明姬便早早等在了乾元宫里。
赫连执玺把奏折批的差不多了,过去吃晚饭,远远的就看见周明姬一身华丽宫装,低胸的襦裙露出整片雪白肩膀,满头珠翠星光点点,正俯身为他备菜。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但还是跨了进去,有些不悦的问:
“皇后有何贵干?”
周明姬起身给他请安,行动间襦裙似乎是过于宽松,往下滑动一截,露出更多内容。
赫连执玺移开目光,不耐烦道:
“有话快说。”
自从他开始听殷无狩读经之后,总觉得自己对这些男女之事的需求比过去淡了很多。
这是当然的,殷无狩每天读的不是《戒色经》就是《清心咒》,把他自己都念的快要清心寡欲了,更别提毫无防备的赫连执玺了。
周明姬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百试百灵的招数现在不好使了,只能道:
“臣妾许久不见陛下,心中想念,今天是特地来陪陛下用膳的。”
赫连执玺有些狐疑的看看她,到底还是顾念皇后的体面,在主位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