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想了,你别着急。”颜侨一边施术,一边给株镜也传了信,他觉着冥王这伤势很棘手,靠他一人估计只能止个血,痊愈怕是……
还是得拉着株镜一起才行。
颜侨说实话,他可没有想拉株镜垫背的心思啊。
颜侨侧眼看了看苌舟的神色,忍不住道:“苌舟啊,我给你的丹药你有吃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去休息吧?冥王这里有我看着。”
先前下界,颜侨特意嘱咐苌舟记得吃药,苌舟那时记住了,可实际上,自从下界后,很多时候苌舟都没想起来丹药这回事。
吃倒是也吃了,只是不多。
看着青毓背上的血,苌舟完全不想考虑别的,吃药休息什么的都先放一放,他摇了摇头,“我不去。”
苌舟如此坚决的态度,搞得颜侨压力很大,他有一种要是医不好冥王苌舟就得跟他绝交的错觉。
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不过几个月没见到苌舟,这才下界查了一次案,苌舟对冥王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哪里是在上仙界那个被冥王气哭的苌舟?
如此担心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苌舟对冥王的感情不一般。
颜侨抽了抽手,想抹一下自己额上的汗,虽然可能不多。
苌舟盯着颜侨的动作,颜侨一动,苌舟的视线也跟着动。
这紧张得……
颜侨冷汗冒得更多了。
大抵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感应到株镜的气息出现在大殿外,颜侨终于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还没开口,株镜先是看了一眼苌舟,又看了一眼青毓,略显不满地道:“是冥王受伤又不是小苌舟受伤,你那么着急传信给我做什么?”
颜侨那传信说得不清不楚,株镜还以为苌舟出事了,放下手头卦象就往地府赶。
一路上遇见的仙兵连株镜残影都看不清,意识到是株镜的灵力后,仙兵们不禁哆嗦了一会。
还以为三界大战要爆发了。
颜侨冲株镜眨了眨眼,余光不住地往苌舟那处瞥,给株镜使眼色。
株镜没太明白,“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医治……”
侧方传来苌舟咬着牙,一脸不忿的视线。
株镜顿了顿。
颜侨眼都快眨瞎了。
株镜目光投向苌舟,后者眼眶很红,还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之后的模样,株镜愣了一愣,又从颜侨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
他诧异住了。
来真的?
身侧的颜侨抽出手拍了株镜一下,株镜终于回过神,改口道:“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好歹灵力高强,那个,小苌舟你别急啊。”
但这并不能缓解苌舟焦急的心绪,因为青毓此刻的血还是没止住。
颜侨在施术的间隙寻了个空挡,让株镜帮忙,“你来,施展个近生阵。”
株镜不解,“近生阵能止血吗?”没听过近生阵有这种功效啊。
这厢苌舟不忿的视线再次投来。
株镜认怂,“行,我不多话,我布阵,马上就布。”
株镜往床榻靠近了些,推了推颜侨。
颜侨正处于止不住冥王的血,即将面临苌舟对他医术水平的严峻怀疑中,心情烦躁,“你推我干什么?”
株镜瞪了颜侨一眼,“让开点啊!不然怎么施展阵法?”
颜侨怒了,但是不敢回瞪,株镜比他修为高,他打不过。
让开位置后,株镜很快就布下了阵法。株镜的修为在上仙界九位仙尊中算是靠前的,施展这种阵法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只是阵法施展后……
株镜看着染血的床榻,摇了摇头,瞧着血是流得慢了些,但并没有真正地止血,“看来近生阵对冥王作用不大,冥王这种体质,上仙界很多术法都对他不起作用,加上地府束手无策的话……”
株镜未尽之意明显,他觉着苌舟还是应该站在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小苌舟啊,你说你何必如此在意一个冥王?他跟我们分处两界,灵力不一样,你看这阵法都不匹配,换作上仙界任何一个人也好,都不会如此棘手……”
哪怕在意九位仙尊中的一个呢?
只要苌舟开口,株镜就是绑也把人绑来。
颜侨听不下去了,在苌舟心情更差之前,用肩膀拱了拱株镜,“你可少说点吧!”
株镜正要发作,余光瞧见苌舟神情变化,忍了忍,“行,这是仙骨之力,又是纤雪狐所为,不好去除,不如用脱髓一术试试?”
颜侨不确定,“那,试一试?”
株镜揪着颜侨的头发,揪紧了,薄怒,“你会医术还是我会医术?你问我?”
颜侨疼得龇牙,“放手!行行行,我会医术,你试就是了!”
若不是相信颜侨和株镜的能力,苌舟此刻真的已经发火了,这二人相处,十句有八句都在互怼,苌舟听了数百年,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