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反手勾了勾青毓的衣袖。
轮回塔中,冥王那夜替他按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记得冥王按得挺舒服的。
青毓视线稍低,传音:“公堂之上?”
那怎么了?
李大人都不在,没人时刻盯着我,你动作轻点就不会被发现的。
苌舟继续勾青毓的衣袖,他实在是不想自己动手,昨夜那床太硬,他觉着手也有些麻。
灵力受限,有这孩子在,他的身子真是愈发不顶用了。
青毓没再传音,抬手抵在苌舟背后,指腹往下,在他腰间轻轻地按着。
按了片刻,苌舟腰间的酸楚总算是减轻了许多。
只是……怎么有些热呢?
大概是因为今日天光大好吧,苌舟动作很轻地扯了扯衣襟,如是想。
那厢李大人从外面折返回内堂,苌舟只好挪回了原位,远离了冥王舒适的按揉。
还有些舍不得。
“这不就是靳国的标记吗?”李大人举着泥人,指了指心口处。
赫然显现了一个标记。
苌舟:“敢问李大人,这标记从何而来?”
“检举之人说了,是在清晨日光之下照耀而来,我们试过很多次,在暗处这标记无法显示,但在日光强烈的地方,标记就能显现,维持很短的时间。”
李大人说话间,那泥人心口的标记就消失了,足以证明他说的没有问题。
苌舟在金掌柜和周嶂的记忆中都没发现李大人说的这件事,而且看二人的生平也没看出来跟靳国的牵扯,总不能是周嶂参与了通敌但作用不大,不到转折点,所以生死簿没显示?
苌舟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来,“大人,不是我狡辩,这泥人确实是从我食客楼中传出去的,但制作泥人不是只有一道工序,在捏泥人之前,泥土的用料,彩绘的选择都有要求。”
“我听周嶂提起过,他一个月前更换了一批朱砂,而大人手中这个泥人的心口处衣物正好是由朱砂上色的,所以我觉得,大人应该先查一查这朱砂才对。”
“听你的意思,是朱砂出了问题?”李大人一脸不信,“如今城内能供应朱砂的店铺,只有一家,那家店铺的朱砂不止卖给你们食客楼,怎么别人就没前来检举?”
“我都说换了一批了。”苌舟无奈,“那自然不是城内的店铺,我记得是城外的一个商贩,对吧?”
苌舟求证般看向青毓。
青毓颔首,“没错。”
还挺配合。
苌舟满意地转回视线,又听见青毓道:“天光显印,古籍曾有记载,多是朱砂作祟,知府,不知吗?”
像这种隐晦的标记,也不是只有靳国在用,羟国许多年前也是用过的,只不过标记出现在什么位置,何时出现代表着什么含义,这种是无法得知的。
因此,羟国为了防止有人通敌,城内只会允许一家店铺供应朱砂。周嶂大字不识,金掌柜又对彩绘不熟悉,他们对这种规矩不了解,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但知府身处官场,不该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在打知府的脸。
明摆着说知府不尽心。
知府脸都绿了,他不仅不知道城外有人卖朱砂,他还不知道周嶂买了城外的朱砂,脸都被打肿了。
这要是被人参一本,他这知府也不用当了。
于是知府发话了,“将他二人带去客房,其余人,赶紧去查城外卖朱砂的商贩!”
不管城外商贩是真是假,总之这朱砂显印一事是八九不离十了,要么是一场误会,那自然皆大欢喜,要么就是食客楼中有人通敌,要么就是城外商贩……
食客楼中通敌倒是好处理,一锅端了就是,可若是城外商贩,贩卖朱砂还有靳国标记,这只怕不是刻意都很难说得过去。
要真是靳国染指羟国,决心挑起战争……那就麻烦了!
看着官差匆匆离去的背影,苌舟一边好心提醒:“城外商贩在西北方向,姓刘,别找错人啦!”一边在心中给冥王竖大拇指。
真是一针见血!
心情舒缓之余,苌舟又有些担心,这么多官差出动,拖倒是能拖官府几日,估摸着审问那城外商贩还需要些时间,可万一去城外时经过食客楼,看见金掌柜和周嶂仍在楼中,肯定会生疑的。
不行,得找个理由让知府放他们走。
“知府大人!”苌舟身形一晃,避开了前来的官差,“您看我们审问也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要不您大发慈悲,放我们回去吧?”
“不……”知府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苌舟吸了吸鼻子打断。
苌舟猛地挤了挤双眼,一滴泪没挤出来,然言辞恳切,“知府大人,我夫人还在楼中,她快要临盆了,我这颗心纠结不已,实在不能弃她于不顾,求知府大人放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