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尔森(12)

洛加闻言撇了撇嘴,他想象不出人干的样子。

尼克尔森撑着绅士杖离开了墙,他低头看了看洛加手背上的伤,接着他带着满脸的嫌弃去找医疗箱。

柜子很高,尼克尔森踩了个凳子爬上去,医疗箱就在柜子顶上,培休场面不用,上面已经积了一层棕黄色的土。

“我记得那边之前是一块空地,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一个铁皮屋?”他拎着医疗箱跳了下来。

培休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昨天?前天?我不记得了,反正不会很久。”

真不靠谱。

尼克尔森懒得理他,将医疗箱放在桌面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他翻出了一包棉球,用镊子捏着,蘸着消毒水重新给洛加处理烫伤。

洛加的手被尼克尔森小心的托着,尼克尔森像是怕他疼,擦两下就吹一下,洛加看着尼克尔森低垂的眼,碧绿的眸就像黄沙里被层层树林包裹的湖。

“我想应该是昨晚,”洛加说,“我很确定,这个铁皮屋昨天日落时还没有。”

作者有话说:

谢谢垂阅。

第9章 走廊里的血

挂钟里的齿轮好像生了锈,秒针走得一停一顿,钟里的齿轮便咔嚓咔嚓的响,突然一声剧烈的响动,挂钟指向了八点方向。

当——

太阳依旧悬在天上。

“这可真是把我前几十年没见过的太阳全补上了,”培休一脸哀怨的看着窗外,“我的窗帘不遮光,今晚要怎么睡?”

风扇吹乱了他的头发,培休又一脸哀怨的看向尼克尔森:“伙计,”他恳求道,“兄弟,今晚我可以去你那里挤一挤吗?明天我还要工作,睡不好可不行。”

尼克尔森给洛加接了杯水,接着晃了晃手指摇了摇头,他说:“不,你差辈了伙计。”

“嗯?”培休皱了下眉,他看着尼克尔森,倏然反应了过来,他酒醒了,猛地一拍额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天,伙计,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在乎辈分?你想让我叫你叔叔吗?你看看你那张脸,哪是能当叔叔的脸,你明明看着跟洛加差不多大,却想让我叫你叔叔?”

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占他便宜。

尼克尔森噗嗤笑了一声。

培休没听见这声笑,他还在喋喋不休:“我只是不想今晚被热死被亮瞎,想跟你借个床位,这么小小的请求你竟然想做我叔叔,尼克尔森·亨顿,你摸着你的大齿轮问问自己,你的良心去了哪里?”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尼克尔森笑的直不起腰,还要撑着添油加醋,“你也说了,我只是看着跟洛加差不多大,实际上呢,我可能是研究所里最老的一个了,培休,你叫我一声叔叔也不亏。”

培休随手抄起桌上的东西,向着尼克尔森就扔了过去,他完全不知道他扔的是什么,只听一声清脆的碎响,尼克尔森的裤子连同皮靴全都沾上了水,显现出了球形关节的轮廓,脚边散落着一片碎玻璃。

他把洛加喝水的玻璃杯给扔了,那杯水洛加一口都没喝到。

洛加直愣愣的看着一地的碎片,耳边是尼克尔森炸开的笑声,这是他第二次听见尼克尔森笑的这样开心。

培休摸了摸洛加的白发,他说:“抱歉小家伙,过会儿我再给你接一杯,不过你要等一下,我现在要想一下,该怎么教训一下这个占我便宜的家伙。”

培休认识尼克尔森的时候,尼克尔森就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小的时候是叫过尼克尔森叔叔的,但当培休长到十七八岁,可能是青春期的缘故,也可能是尼克尔森从没老过,这声叔叔他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了。

但尼克尔森一直记着,并且总拿这事来逗培休。

“算了,”培休叹了一口气,“打你不疼,骂你也没用,天底就没有比你脸皮还厚的人了。”

培休不理尼克尔森,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玻璃杯,他给洛加接了杯水,状作不经意的问道:“你管尼克尔森叫什么来着?亨顿叔叔?还是亨顿爷爷?”

洛加接过玻璃杯,笑着摇了摇头:“亨顿先生。”

“噢先生,”培休不屑的嗤了一声,“真给他脸了,他哪里当的起这声先生?”

洛加笑出了声,他遮掩地举起杯子,低下头喝了一大口。

培休终于说累了,警卫室里又安静了下来,秒针咔咔的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将窗外的天光跑暗了。

太阳来的很突兀,走得也很突兀,就像是硕大的探照灯被突然拔了电源,天几乎是一下子就黑了下来,风扇送来的风倏然变凉。警卫室里还没有开灯,从远处看过来,这里就像是没有人一般。

铁皮屋那边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因为距离隔得有点远,尼克尔森只听见了有人交谈,但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