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居然这么对阿七,我和你们拼了!”小莺气得直跳脚,扑棱着翅膀飞出去,却被阿狼一爪子无情扇回。
阿狼炸起一身毛进入警惕状态,此时的他攻击性极强:“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离开这里。”
“你在说什么屁话!”小莺不干。
阿狼一语道破:“你用什么打?用你那弱不禁风的小爪子上去挠他们?”
小莺:“……”
确实。
没遇到夭七前,他们和同类唯一的区别就是拥有人类的情绪,会用人类的思维方式去思考,说到底只不过是生了灵智的一匹狼和一只鸟,因为夭七的恩赐得以化成人形,可也仅此而已。
没有妖力,不会武功,平时就只是给夭七做做饭盯盯梢,无聊的时候陪他聊聊天,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就显得无能为力。
阿狼尚且一试,但小莺既不是凶兽,化作人形也仅是一普通小女孩,对这群人来说构不成威胁,冲上去反倒遭人利用白白送死。
不想成为累赘拖累他们,小莺只能掐灭这点不自量力的小心思,最后深深看一眼夭七,小莺还是不放心,哽咽拜托阿狼:“你一定要救救阿七,我……我去给你们找帮手。”
救夭七不会迟疑,离开也不会犹豫,小莺翅膀一张说走就走,阿狼仰天狼嚎冲进人群见人就咬。
不过以一敌十实属不易,几番下来同样满身伤痕,阿狼被一脚狠踹在地,血液浓稠粘腻沾了他一身毛,混进沙土残枝,曾经引以为傲的光亮皮毛如今成了黏糊糊脏兮兮的一团。
被隔绝的夭七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人一狼逐渐狼狈,清楚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可张张嘴巴却只能勉强从喉咙发出一串轻细的“嗬嗬”音。
他实在太疼了,哪怕知道曲瑄和阿狼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却疼到想叫他们“离开罢”这么一句都开不了口说不了话。
夭七又将自己蜷紧几分,只觉得冷意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痛更是透彻心扉,夭七瞳眸漫上一层水雾,眼睛湿润,刚到边的眼泪又叫他给硬憋回去。
如果可以,夭七都想亲自动手了结了自己。
阿狼抖着四条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凶性不改依旧冲众人龇牙,雪白的獠牙被染成鲜红,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它自己的还是那些敌人的。
曲瑄也被刺了一剑,不得不挑开郑淮的武器后退与他拉开距离,身体一侧腿一软半跪到地,手里的剑也跟着竖插进地,仅靠着这一支撑不倒。
曲瑄手臂青筋暴起,握剑的手用力,一条条血管凸起虬结,肌肉跳动让这些血管看起来宛如一群会动的小青虫,仿佛随时能破开皮肤。
摇摇晃晃起身和阿狼站在一起,左手拇指按在下唇用力划过抹开溢到唇角的血迹,徒留一片浅色。
眼皮一掀,满是阴郁的眸子目不转睛仇视郑淮,对方情况比他还要糟糕,伤的更重,一停下打斗杜兴就赶紧跑过去扶住郑淮。
“表哥……”杜兴担心,又看了一眼曲瑄,“大师兄……”
郑淮推开杜兴不让他搀扶自己,粗重喘息几下,看向曲瑄的眼睛同样不善。
“你以为你救得了他?”郑淮瞥一眼夭七,扳直腰。
曲瑄一愣,眼皮子跳个不停,转眼便见郑淮抬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几乎是在他开口念出的瞬间,自以为被屏障保护好的夭七发出一阵绝望凄惨的叫声。
“阿七!”
曲瑄和阿狼同时出声。
曲瑄挪动脚步想上前查看,却被其他同行挡住去路,曲瑄心急如焚瞪向郑淮:“你干了什么?!”
刻满符文刺在夭七胸口上的匕首金光闪烁,夭七惨叫不断,身上狐狸的特征时隐时现,看样子很快维持不住人形。
“干了什么?”郑淮勾唇,“当然是我派的伏妖秘术。”
曲瑄被气得红了眼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问郑淮:“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阿七?”
“放了这妖孽?”
郑淮当真思考了稍许,笑容更深,说道:“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考虑考虑。”
曲瑄想都不曾想就道:“我求求你收手,放阿七一条生路。”
人人口中公认天资聪慧的骄子如今在自己面前说服软就服软,就为了一只妖如此卑微低贱,郑淮突然觉得了无生趣。
可也没打算就此放过曲瑄,而是继续要求他:“跪下来求我。”
阿狼兽瞳猛睁:“人类你别太过分了!”
杜兴一样不赞同,再怎么说曲瑄都是自己曾经最敬仰的大师兄,是他们门派的当担,如此折辱人着实有点过分了。
“表哥,要不还是……”
郑淮不理会任何人,只盯着曲瑄,问:“跪还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