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啊,不要问我因何而爱。因为先知圣王达伍德的祖母卢德,也曾爱慕过她的婆婆。若不是因为那种爱,她又怎会嫁给了波阿兹呢?
妮诺在腰带里别着另外一把恰西克,那把是属于她自己的。她独自一个人仅带女仆驰马来到伯颜府邸大门前。奴仆们给她开了门。妮诺骑马直接进了院中,轻快的翻身下马。她穿着新娘的白色长衣,头上戴着新娘的钻石冠冕,两排珍珠串成的长穗,装点着她面颊两侧,以白纱遮面。
正如伯颜自己所预期的,妮诺下马后并没有同他亲嘴。
高大而有力的女人只是以朋友的礼节同伯颜拥抱并互吻对方的面颊。那吻似蜻蜓点水般,只以唇轻触而已。而当妮诺与别速真见礼时,这位新娘上前一把将别速真用力拥入自己怀中,深深的吻了下去。她的吻是如此深情,似乎倾尽了自己余生的力气。吻的又是如此的坦荡。丝毫不在乎她名义上嫁给的那个男人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包括妾室和奴仆的一大家子人就站在旁边。
别速真任由妮诺亲吻,她闭了眼睛,睫毛颤颤的,似乎有泪渗出。妮诺的唇,是多么的甜哪!如春天野蜜,夏天的冰凌,秋天的佳果,冬天的羊乳。
伯颜看着两个女人沉醉在爱情里模样,似乎就是自己同所爱的男人的镜像。
真正的爱,无关生育。
妮诺是不会爱伯颜的,因为那次决斗里并没有他。
别速真令妮诺失去了一只眼,但却让她看清了自己的爱情。而从此,别速真自己的爱情也不再虚悬在半空没有落脚处了。妮诺就是她的磐石。
那杯里面掺入了灰烬的有魔力的饮料,别速真是否真的喝了下去,有谁知道呢?但是她们终生相互依偎,彼此都爱着对方,却是真实的。
第144章 《两片杏仁》番外-圣婚
这几天京城里可出了大事。蒙古人的合汗,啊!不!是皇上暴跳如雷。因为一首不知是谁写的诗歌。这诗在青楼里被歌伎们给传开了。谁也不知此诗原作者是谁。也同样不知诗中究竟哪些字眼儿激怒的皇上,但是,皇上大怒,要缉拿此诗作者是真的。
一首写小娘子渴盼新郎的骚诗,居然就让一向以智慧稳健见称的薛禅合汗暴怒,真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呢。
童女夜提灯,彻夜等新郎。
我欲做基督的新妇,为神圣洁的配偶,却不可得。
我的主是苏莱曼,而我是淑拉密女。
他领我进入至圣所内,对我显露七重面纱下的真容。
我醉倒在他大爱的酒中,众人都要呼我为领受至福之人。
波斯的珍宝为我而开,巴比伦的智慧亦不及我。
我所得之福为世上仅有,耶路撒冷的众女子都嫉妒我。
他领我进了香水洗过的内室,我的葡萄园中结的果实累累。
我的主给我戴上珍珠的耳环,他口唇的香甜沁入我心。
圣洁的婚配使我远离俗欲,因我已是基督的新妇。
如此艳丽风骚的词句,怪不得青楼女和南馆的小倌们学的那么快。
而合汗这几天正为这个事儿头疼的要死呢。他从这诗里读出的味道,可不是青楼嫖客品出的滋味。
这里面有怨气,而且是冲着我来的。合汗心里想。我非把你揪出来不可。但还是要你心服口服。我得有证据,让你不能狡辩。
此时,伯颜正谦卑而端正的跪在合汗的驾前。等着接踵而来的暴风骤雨样的训斥。
也许还有鞭子。
忽必烈怒斥到,放肆!是谁允许你这样唱的?
答,诗人在爱中所吟咏的将得永恒,世间俗务如桥上建塔盖屋。你若能看破世间帝王荣耀的虚无,上主的爱就会如金矛贯透你身。
忽必烈道,这下贱的奴婢以为自己可以不做我的奴仆而做神的奴仆?!告诉他就算他死了尸体化为灰烬我也他的主人!他不要以为通过死亡就可以逃脱我的奴役,告诉他即使在死后的世界他的灵魂也还要必然的服侍我和我的家族!生生世世!永远不变!
合汗愤怒的质问,因为这首诗歌已经在各处秦楼楚馆里传遍了。现在的风尚是水井边汲水的小娘都能用波斯语或突厥语唱上一曲萨迪的诗歌了。而这首诗的波斯语版本风靡的快速,已经让合汗出离的怒火中烧了。
究竟谁是此诗原作者?!如此直露的表明自己“童女”和“新妇”的身份,要和那宣称带来天国之爱的“新郎”结合?!他居然公然宣称只有那天国的“新郎”是他的主人,那他把他们在现世里的主人,伟大帝国的合汗至于何处?!
合汗的烈怒之火熊熊燃烧之烈,恐怕要焚尽天堂、现世与地狱才能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