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我会嫁你为妻,不知不觉这句话就支撑着我度过了漫长的时间,不仅是旁人因此开始敬重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就连我自己也这么想,但这些于你而言好似都并不重要,我早就意识到了。”
“无论是我,还是旁的女子,谁被指为你未来的珩王妃于你而言都并无差别,我之所求,却是尔之敝履。是我太贪心了,我想要成为你的与众不同,你随意的应付逐渐令我无法忍受。”
“我对你而言并不特殊。两情相悦最难求,这怪不得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还是令我难过不已,我所有的努力在你的面前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泡沫。”
后来在被关进地牢的最初,她当真是以为他也参与其中。
哪怕在后来知晓了那是赵笙笙的伎俩,她也无法和解。
对赐婚对象并没能生出感情,这很正常不能怪他。
或许没有他自己就不会遭受那样的事情,他就算不是幕后黑手也是间接推手,但他又并非故意。
尽管她在心中无数次去这么想了,如今也可以说是真的放下了,却也无法欺骗早已满目疮痍的自己。
“你是为我落泪了吗?”
滚烫的手覆上她的面庞,有些轻颤控制不住力道,但还是温柔地擦拭过泫然欲泣的眼。
她微启着唇,难掩眼底的错愕。
三日以来始终未能睁开眼的那人竟不知何时悄然看向了她,“你还是在乎我的,这样真好,可你哭了我又会难受。”
楚祈的胸膛起伏缓慢且小,面色苍白之余体温依旧是不自然的滚烫,仿佛下一秒又会悄无声息地合眸晕厥过去。
“你怎么会——”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才是意识到自己方才都自言自语了些什么,赵岁欢的面儿上因为尴尬而染上不自然的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也醒得太是时候了。
赵岁欢慌忙起身,错开楚祈的手,不等他落寞又握住将之塞进了棉被,“你现在约莫是一点儿风寒都经不起的,恰巧也快寅时了我先去同兄长说一声。”
楚祈也没说上句好或不好。
就当赵岁欢还以为他晕过去了朝他看去时,却发现比起面色的病态,那双眼睛竟是始终明亮地落在自己身上,灼得厉害。
她不再多说什么,快步离去。
这是这几日以来赵岁欢头一回踏出大门。
敞开木门的瞬间染着几分暖意的春夜风偏执地钻进屋内,钻入她的怀中,仿佛将肺中的浊气连带着一道儿散去。
为避免横生枝节,赵岁欢之犹疑片刻便还是选择了守在门外。
“楚祈醒了!?”
赵岁桉脸上的讶异甚至比她更甚,满目尽是不可置信,甚至还嘀咕了句“不应该啊”。
但碍于楚祈的身份,他终究还是忍下了,没再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恰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便同你一道去候着吧,准时的话,沈之柳应该马上就到。他能够挺过这一遭,应当问题也不大了。”
虽说心中狐疑十分,但活着总归是要比死了强。
待他见了楚祈,或者是等沈之柳到了,或许就都会有答案。
第60章 无论是哪个你
沈之柳还在归途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赵岁桉的传信。
虽说路上稍有耽搁, 但还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雁门,最多耽搁了半日。
“……你的意思是说,王爷他这才苏醒?”
得到了赵岁桉肯定的答复之后,赵岁欢感觉沈之柳的表情出乎预料的微妙。
就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要言说, 但嘴唇几番张合最终却什么都没能提及, 只匆匆留下了一句“待我前去看看”。
隐约之余, 仿佛眼神中划过了恍然大悟,但背对着二人转瞬即逝, 也并未被其他人察觉。
“王爷此番也算是受了不小的苦头, 能够恢复神志估摸着已经是上天垂怜了,虽说表面瞧着伤及根本, 但从内里来看并无大碍,应当喝几副药调理调理就无碍了。”
这样的结果远比想象中要好上太多。
“此话当真?”自赵岁欢进屋以来, 某人的眼睛就始终牵挂在她的身上, 对替他把脉沈之柳和跟在其后虎视眈眈的赵岁桉熟视无睹,
她尽量想要去忽略楚祈那过于灼热的视线, 偶实在难以忍受便以眼神警告, 可对上的却是他不明所以且有些无辜, 受伤的眼神。
……
谅他病气缠身,她便不与他计较。
都说人病时容易显得脆弱, 没想到在楚祈身上格外凸显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