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又看了一眼,恰巧撞见了周澈翻起锅煎鱼的飒爽英姿。
“?”长见识了。
没一会儿沈之柳也提着晒好的腊鱼上门来了,也是赵岁欢邀请的。
压抑不住好奇心,鬼鬼祟祟走了过去看两个杀手杀家禽是什么模样,实在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那个,好兄弟,这鱼不能要了,你把鱼胆挑破了,有毒性还很苦。”
周澈:“……”
大圆桌是找古阿婆借的,摆在院中倒是刚好,八个人能坐得满满当当。
经过这些日子,周宁已经习惯了坐在一起吃饭。
眼看着周宁端着自己的碗筷就一屁股坐下来,周澈没忍住蹙眉一脚踹翻了周宁的凳子。
“兄弟,你这样不厚道吧?”
周澈还来不及反驳,便瞧见赵岁欢和阿雁将满脸通红,频频推拒的亦巧拖着坐到了位置上,于是他这才看向了楚祈。
“不用看我,”楚祈坐得端端正正,倒是平日里他用膳阅读的寻常模样。
只不过在这小小的平房内显得有些突兀,而他看上去却怡然自得,“我已经不再是什么身份显赫之人了,你不用太讲求那些规矩,坐下吃吧。”
年夜饭上,鸡象征着智慧,青菜是发财,而鱼则代表了年年有余,所以亦巧私心准备了好几条,切好的腊肠是那天从古阿婆家带回来的,寓意是长长久久。
这也是亦巧从家中长辈那里听来的。
虽说记下了这些讲究,可她往年在的年夜饭是没有机会能够一顿将这些吃全的。
所以她也只是知晓而已,真的吃进嘴里这也是头一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于其他人而言又何尝不是。
或许这是他们每一个人迄今为止吃过的最有年味的一顿饭了。
“不然再来点小酒怡情?”沈之柳的心情显然也是不错,不知是从地上的哪里一提,便勾起了两小坛酒来。
“你这是哪儿来的这么多东西?”
几个人没那么多规矩,坐好后便直接拿起筷子开吃了。
赵岁欢看了得意洋洋的沈之柳一眼,没忍住也跟着笑笑,对方便更是得瑟了,“来我这治过病的家属送的。”
看来那腊鱼也是借花献佛。
碗不太够,要不是楚祈还在隔壁做做有人生活的样子,有多的可用,怕还没这么顺利。
是雁门人自己酿的梅子酒,甜口醇香,就连阿雁也被特别允许尝了两口。
氛围也竟是特别的不同,就连和一整日下来都没能说上话的楚祈视线交汇时,赵岁欢的眸子都涟漪着琉璃的光浅浅地笑了。
楚祈感到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也除她之外都模糊了边界。
在这一瞬间,他好像找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两个红红的灯笼就在门口并排挂着,瞧着就很有年味。
许是因为这梅子酒太甜,所以才那么容易迷惑人。
几口下肚只觉着愈发地甜,不知不觉就闲聊间一口接着一口,喝见了底。
阿雁早就涨红了脸,意识朦胧了,好似也没吃上多少菜肴,亦巧便主动将她扶回房间。
“看来她是守不了岁了。”亦巧笑道。
“年纪还小,偶尔一回,就让她早些歇息吧。”不然还难不成将这么个醉鬼叫醒不成?
没有大吵大闹都算是酒品不错了。
瞧着时辰也不早了,还算清醒地便扶着醉醺醺的人退场。
首当其冲的便是沈之柳,酒量不佳,酒品也不行,闹腾得很,得周澈和周宁两个人扶着才给架了出去。
赵岁桉只是意识稍稍模糊了点,五感也变钝了不少。
离开前,他回头望了一眼。
赵岁欢还坐在桌前,将小碗中最后一点酒液抿去,而楚祈则是站了起来。
稍微有些朦胧得看不清了,但也能看见两个人的身影在渐渐靠近。
他只迟疑了一瞬,便转身走出了门。
“你还不回去吗?这里有我和亦巧一起收拾的。”赵岁欢的指尖都泛起了微微的红,语句却还是清晰的。
她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笑非笑地将小碗搁好,倒也没抬头去看他。
赵岁欢并不觉着是自己喝醉了,她还能够清晰地认识到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了她和楚祈两个人。
他应该是想要同她说些什么。
“你今日开心吗?”楚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坐在了她身侧的位置,却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怕她会觉得抵触,所以今天一整日都没有往她的身边靠近。
“你有些醉了。”楚祈又说。
但赵岁欢却是摇头否认,她觉着自己的意识还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