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林夙似乎从思考当中回过神来,开口回道,“凌野,你说的这个想法确实是很酷炫,也没有不切实际,但你能跟我说说看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吗?”
凌野见他态度如此,当下话匣子就打开了,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总结一下的话,大概是因为凌野跟薛长河两个人死在了战场上,所以就想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再加上大家都是大老爷们,虽然他也不觉得穿喜服拜堂不好,可心里头还是想让这段经历更难忘一些,更切合自己将士的身份一些。
林夙听完颔首表示记下,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打算让秦闻来给你主婚吗?”
凌野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当然了!那可是殿下哎!这辈子我凌野心里头最重要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薛哥,一个就是殿下。我以前还问过殿下,殿下也同意了……再说了,之前老周这个半路上车的人结婚,殿下都亲自去了,我可是嫡系好不好!当年跟着他冲锋陷阵的嫡系!甚至连最后都是前后脚死的!”
周蝉本来不想说话,但听这小子顺道还踩了自己一脚,忍不住开口道,“你瞎逼逼什么,谁半路上车?!指不定我有一辈子还是跟你们一块的呢,指不定我就是比你先认识秦闻的呢!你到这来分亲疏来了……你是秦闻的嫡系,可我也没见秦闻走哪儿都带着你啊!但凡这些重要的事,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不都给我办吗?”
凌野被气到不行,叉着腰跟他对峙,“我呸!你一个搞婚恋的办过什么大事?!我可是跟殿下认识一千多年了,你连一百年都不到!”
周蝉应声,以退为进,以求气死凌野不偿命。
“对对对,你认识的时间长,但你这认识有质量吗?有吗?你跟他不仍旧千百年如一日就是个君臣吗?我们可是朋友!你知道朋友什么意思吗?他跟林策划亲嘴儿的时候都不避着我你羡慕吗?”
“……你,闭嘴。”
林夙听他越来越不着调,立即出声叫停。
但他能叫停一个,叫不停另外一个。
只听瞬间的沉默之后,凌野如被卡住脖子的鸡一般,高亢喊道,“殿下跟小林策划亲嘴了?!什么时候的事!当时是什么情况?!”
“……”
林夙无语,他甚至不想跟凌野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汇。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可以立马回去吗?
实在是太丢人了。
虽然亲嘴这件事本身不丢人,但被这小子喊得在婚礼大厅里头一波一波回荡就真的很丢人。
林夙丝毫不怀疑,照凌野这个大嗓门的势头,明天整个西南地府就得全知道。
“你还想不想办婚礼了?”林夙无奈问他。
果然还是婚礼这件事更能拿捏住凌野的命门,只见他安静下来,继续如小鸡啄米地点头,回道,“那当然是想的,要不然我也不能让老周去找你。主要是经过这么一遭,我觉得鬼也很脆弱,以免夜长梦多,先绑定住我们俩再说。”
这次被设计如此,凌野心里头当真有些难受。他怕自己有一天死得无缘无故,更怕有一天薛长河没得不知不觉。
林夙沉吟道,“那我问你,你既然要秦闻来帮你主婚,那么你让他担当的身份是什么?你知道的,婚礼上除了普通宾客之外,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的身份在。要不然这婚礼办的可就实在不算圆满。”
周蝉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觉得林夙可真是聪明极了。
这种看起来冠冕堂皇的词也就是骗骗凌野这种脑干缺失的笨蛋,其实深究起来一点逻辑都不讲。
什么叫除了普通宾客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
那大门口当保安的,后厨里来蹭饭的,院子里路过的……这都算啥?
套话而已。
既然没办法正面知道当年的事情,那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法子,侧写一下昔日的情形,进而推断一番曾经的片段。
挺好。
果不其然。
听了林夙的问题之后,凌野陷入了认真的思考当中。
片刻之后,他开口回道,“算辈分的话,我们俩是同辈。算年纪的话,他比我大八岁。算身份的话,我们是君臣,算私交的话,我把他当做我哥哥……”
说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林夙,说道,“这样算起来,还是做我兄长吧,我觉得殿下也会同意的。”
林夙眸色微暗,几个关键词已经跃然心上——
君臣,冲锋陷阵,前后脚死。
有些想法,但又不是很站得住脚。
于是,林夙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他调转了话题,接着问道,“那你是打算用本体,还是用现在这副模样?”
凌野干脆利落地回道,“当然是现在!我的本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惨到我自己当年都不敢照镜子好不好!当初殿下把我争取回来的时候,我还恨过他好一阵子……我都这样了,他还不如让我直接轮回去呢,也好过顶着一个漏雨的脑壳到处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