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沛竹情绪也十分的高涨,这会正坐在床旁边的矮凳上同宋殊眠说着小话。
虽然上回沛竹求着长宁让宋殊眠和离,但差点被打死之后,宋殊眠再也不让她提起这事。沛竹看着宋殊眠近些时日状态不错,心情也不似从前那样低沉,而且因着手上有了一些二房的权力,也不会再被人像从前那样瞧不起了。
日子好像是越过越好,沛竹便也以为宋殊眠是接受了这样的生活,然而她每回事后却又会喝避子汤,这便是让她又有些摸不清楚了。
沛竹也不多想了,随便捡了些话谈天,她道:“晴萱前些日子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又带了好些糕点,说是皇太后赏她的,她便拿回来和我分着吃了。宫里头的糕点吃着果然不一样,可好吃了。”
前些日子也不晓得是有什么事情,晴萱被那皇太后喊到了宫里,早上去的,下午就回来了,还带了一盒皇太后赏赐的糕点回来。糕点说是两个人分着一块吃,实际上多半是进了沛竹的肚子里,晴萱不过是吃了一两块就说没了胃口。
宋殊眠窝在被子里头,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着沛竹,笑道:“晴萱待你真不错。”
沛竹听了这话也笑了笑,她继续说道:“从前在徐家的时候可没人会管我们,可是如今,小姐总算是可以自己管事了,这样好歹也是比从前热闹一些。”
确实如此,在徐府的时候宋殊眠只能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头,生怕出去冲撞了人,而她的院子除了徐彦舟会来以外,便是无人踏足。但徐彦舟这人不喜欢热闹,宋殊眠每一回年都是过得冷冷清清,没有一点人气。
如今在谢家自己操持着过年的事宜,忙起来了也算是有点年味了。
可这里热热闹闹,宋殊眠就难免想到了在泉州的祖母。祖母孤孤单单一人在宋家的老宅里,若是自己能陪在她的身边该有多好啊。
沛竹察觉到了宋殊眠情绪低落,知道她是想到了伤心事,她方想要开口劝慰却听得外头传来了声音。
看着架势,应当是谢琼婴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沛竹见此也不再多留, 起身到外头候着去了。
谢琼婴到了屋里头的时候还带了几分外头的寒气进来,他今日穿得是一身玄色锦袍,外头披着一件黑金大氅,上头还坠着星星点点尚未消融的雪花。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四方木盒, 大步走到了床边。
屋内的光不亮, 只有桌上还燃着一盏灯。
谢琼婴坐到了方才沛竹坐着的那条小矮凳上, 他的个子高, 坐到那条小凳上有些突兀。他把小木盒放到了床边,抬眼见得宋殊眠在被窝里头露出的那双圆眼正一眨一眨盯着自己。
谢琼婴笑着问她,“你猜猜这里头是什么?”
谢琼婴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 见宋殊眠没什么反应,又将木盒往前推了推。
宋殊眠哪里会晓得是什么, 他已经快连着十天未曾归家,谁晓得又在哪里混了, 这会自然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哑谜。
谢琼婴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倒也没有真要她猜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面色疑惑, 便打开了那个木盒。
是金饰,一整套的黄金头饰,有金钗, 耳环, 手镯,还有凤钗......
金子在昏暗的室内发着耀眼的光亮, 非常晃眼。
上回宋殊眠随便同他说了一嘴,每回过年父亲母亲都会给自己打金子来, 没有想到谢琼婴竟然还记得此事。
屋内沉寂一片, 炭火时不时地发出哔啵作响的声响,凛冽的冬风死死拍打着的门窗, 时不时地发出哐啷声响。
谢琼婴他好像真的没有那样坏。
不知道是黄金太晃眼了还是怎地,宋殊眠一时之间竟然没了反应,只是呆愣地看着那个小木盒。
几日未见,看着这样的宋殊眠,谢琼婴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他轻声说道:“这些东西可是我亲手打的,你快起来看看喜不喜欢?”
宋殊眠坐起了身来,她拿起了小木盒里头的首饰细细看了看,一看便是上好的做工,谢琼婴他又非工匠,怎么会这些?
宋殊眠显然不信,“你打的?”
谢琼婴的手肘靠在床边撑脸,他看着宋殊眠的眼睛里头似有星光在闪烁,他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去怀荷街的银楼里头找了个师傅,教我做了这些,你若是不信,就去往银楼里头师傅那里打听打听,前些时日是不是来个聪明绝顶的小少年,给家里头的媳妇打了金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