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同长宁站在一块,正在他的对面,发现朱睿言的视线总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徐司巧。
宋殊眠心中一阵猜测,朱睿言如今二十一年纪,却尚未娶妻。从前他来徐府的次数频繁,明面说是来找徐彦舟,如今见他此举,想来多半也是对徐司巧有意。
宋殊眠未曾多想,徐司巧与朱睿言如何,同她可没什么干系,自己都这样不上不下,被困在了谢府,还有甚好去想别人。
等了一会,新郎新娘终于来了。
第三七章
新郎一袭红袍, 出尘俊朗的面庞光彩焕发,嘴角一直挂着得体的笑意,衬得其温润如玉。谢琼婴的长相肆意张扬,而徐彦舟的长相却不那么凌冽, 只不过是他平日里头太过冷漠疏离, 才叫人不敢接近。如今嘴角带笑, 添了几分温润如玉。
几个月前, 宋殊眠还曾幻想过和徐彦舟能够成婚,而转眼之间便到了他同别人成亲的日子。
她和徐彦舟之间的关系说得好听一些是表兄妹罢了,说得难听那是不明不白, 不清不楚。今日闹成了这样的情形,虽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却也算不得多么好看。
徐彦舟重体统规矩,闻清梨家世好, 相貌好, 总归哪哪都好, 她与徐彦舟才叫天生一对,自己这样的身份其实从来都得不到他的高看。
然而自己当初却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
士之耽兮, 犹可说也;女之耽兮, 不可说也。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被伤了这么一回, 宋殊眠是彻底地将这句话刻入骨子里头。以至于现在谢琼婴就算是不同于往常那样喜怒无常,好上了一些, 但她却还是不敢就此交付肝膈。
宋殊眠看着新人想到了往事, 一时间不由出了神,然忽觉得腰间被人用力按了一下, 她一时不察发出了一声低呼,好在周围热闹,倒没有人察觉到这处的动静。
只是恰好徐彦舟从眼前走过,他敏锐非常,一下便听到了这声呼喊,抬眼看向了宋殊眠那处。
谢琼婴揽着宋殊眠,而她的腰间正搭着他的手。
徐彦舟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下去,只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着。
宋殊眠自觉出糗,抬头稍带怨色看着旁边的谢琼婴。她实在不明白他又莫名其妙地做什么,这别人大婚的日子,他在外头同她拉拉扯扯做什么?又犯什么毛病。
她伸手想要把谢琼婴的手拿下去,然而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也揽得人更紧了一些。
宋殊眠怕把动静闹大了,也不再继续挣扎,随他去了。
谢琼婴侧目,对宋殊眠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谢琼婴方才一直盯着宋殊眠,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对新人,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恨不得今天的新娘子是她不成?
都是男人,徐彦舟对宋殊眠的心思他能不知道吗?若是宋殊眠对他无情还好,但这六年的时间,他不相信宋殊眠能放下,所以心中才百般猜忌。
宋殊眠见谢琼婴这副样子,显然又是疑心起了自己。她实在有些不明白,这谢琼婴怎么就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非得要她同徐彦舟闹得刀剑相向,他才能放心吗?
谢琼婴这些时日脾性这样好,宋殊眠倒是想要看看他今日会如何,还要像上回一样把她按在马车上羞辱吗?
她抬眼看着谢琼婴淡淡道:“故人大婚,自然是想到了往事。”
谢琼婴的眸色很深,看得人几乎要陷了进去。他的脸色冷沉,听到这话手上的力气不可遏制的变大了,宋殊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二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分明是谢琼婴居于上位,然这一刻他的心绪却全然被宋殊眠牵着走了。
周围热闹非凡,而他却深陷其中,一丝一毫,随她而动。
谢琼婴嘴唇紧抿,下颌都不可遏制地收紧了几分,两人无声对峙良久过后,他终究是没有开口,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
这一举动却弄得宋殊眠又晃了心神。
她没有想到这事竟然就这样过去了,方才还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上了几分错愕,谢琼婴......当真是转性了?
无人注意到他们这处的动静,那厢新郎新娘拜完了天地之后,新娘便被人引入了洞房,一番安排之后,宋殊眠和明氏便跟着长宁入了席。
而谢琼婴则跟着谢沉去了男眷席面。
当年徐彦舟在国子监读书,闻时正只教了一年左右的书,后来他离开了之后,徐彦舟便被国子监祭酒收做了门生,按理来说赵祭酒亦算是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