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安浔一指客厅里的沙发,“这个可以展开。”
闫贺安沉默半晌,略过了这个话题:“挺好挺好。”
折叠小圆桌也可以展开,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凉菜,碗筷也放了三套。
“你先跟安浔吃点儿垫垫,菜很快就好。”文静雅擦擦手,“都家常便饭,别嫌弃哈。”
闫贺安迅速摇头,他咧嘴笑:“您不嫌我跑来给您添麻烦就行。”
“怎么会。”
“让您受累啦。”
“我可不累,菜都是安浔洗了切好的,我就炒一下,算是参与进来了。”
闫贺安本来还想问问需不需要打下手,被安浔一把拽着按在了小凳子上。
“你歇会儿,吃。”
安浔言简意赅。
得。
也对,客套来客套去的,不如放轻松点儿,大家都舒服。
又不是外人,干嘛那么紧绷。
闫贺安不客气地抄起筷子,尝了一口菠菜拌粉丝。
“嗯,香。你调的?”
安浔吃了颗花生米:“我妈调的。”
“可以开店了这水平。”闫贺安夸人不要钱。
这也好吃,那也好吃。
也就不好不坏的味道吧,让闫贺安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吃一口恨不能多活好几年。
安浔听他在这扯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脸上却泛起点笑意。
他递给闫贺安一个月饼:“今天吃了没?”
“没,想着晚上跟你一块儿吃。”闫贺安接过来正反看了看,“什么馅儿的啊?”
“不知道,随机。”安浔看都不看,直接撕开一个包装,干脆地咬了一口。“就当拆盲盒。”
他吃着个莲蓉的,微微皱了皱脸。
闫贺安也挺新鲜,直截了当地撕开,也尝了一口。
唔,蛋黄的。
“这哪儿买的啊,跟吃过的味道不太一样。”闫贺安仔细品了品味儿,挺有特点的。
安浔朝厨房抬了抬下巴:“我妈自己包的。从网上买的包装纸。”
他本来说直接吃不就得了,文静雅说得挨个单独包装一下,吃的是个仪式感。
闫贺安头一次吃到自己专门做的月饼,不由得特新鲜地反复研究看了看,后悔刚才直接下口咬了,现在形状和图案有点儿不全了。
“还有吗,我想再拆一个。”闫贺安想看看每个有什么不一样。
“有。”安浔干脆把装月饼的小盒子拿过来,直接把盒子搁到闫贺安跟前,“一共这么多,你要喜欢吃可以都拿走。”
他妈光喜欢做,吃得不多。
安浔不爱吃甜的。
每年都会剩下一些吃不了,最后送同事。
闫贺安看看文静雅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这不好吧?阿姨辛苦做的我都给拿走,你们吃啥?”
“每年都做。”安浔摇摇头示意他这根本都不是事儿,“我妈肯定同意,你放心。”
“那我给你们留几个,剩下的我就都拿回家了。”闫贺安的快乐来得特别简单,他现在感觉跟刚做完云霄飞车似的,特兴奋。
安浔不是很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他眼底泛上来点笑,慢悠悠夹了颗花生米吃。
今年的中秋,对在场的三个人来说,都比往年要热闹。
南方没有暖气这一说,这个天儿正是偏凉的时候,但围坐在桌前的三个人都挺暖烘烘的。
“会喝酒吗?”文静雅倒了一小杯白酒喝,暖胃。她问闫贺安喝不喝。
闫贺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会”还是“不会”。
会是确实会的。
可他就算是千杯不倒,在安浔他妈面前,那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安浔不赞同地看他妈一眼:“就算他平常会偷着喝酒,妈你是不也不应该助长他这种作风?”
“这有什么的……”文静雅小小声嘟囔,“过节嘛,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爷爷就会问我要不要喝一口酒尝尝,辣的我眼泪鼻涕的直流,七大姑八大姨的就都笑话我……”
文静雅笑眯眯的,半晌叹了口气,抿了口白酒撑着脑袋摆手。
“循规蹈矩的小屁孩儿,没劲。”
安浔无言。
最后安浔跟闫贺安都喝了一点点。
确实是一点点,就是个杯子底,氛围到这了,意思意思。
俩人都离成年不远了,很快就不会再被任何人看作小孩子。
时光在临近十八岁的那段时间里,总是快得像按了快进键。
流逝的速度比雪花在掌心融化还要令人措手不及。
文静雅本来就是很容易念念叨叨的人,喝了点酒微醺后很是放松惬意,就开始恍恍惚惚地碎碎念。
“要珍惜现在的时光啊。”
“想做的事都勇敢去做,不要像我一样,留下太多遗憾了。”
犹豫着留给以后去达成的心愿,最后的结局都是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