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贺安一听“学习”这两个字,脑袋就隐隐作痛。
但他答应的事儿向来说到做到。
他抓抓头发,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拉开餐桌椅子:“就在这儿学吧。”
言下之意安浔懂了。
他搬过来之后就没学过习,哪有什么正经课桌。
俩人本来是面对面坐着,后来安浔觉着不方便看闫贺安的卷面,就挪到了他旁边的位置。
安浔一贯雷厉风行。
他掏出本子,给闫贺安从本子上撕了张白纸,递给他一支笔:“开始吧。”
“不能先再看一遍复习一下吗?”闫贺安皱着脸讨价还价。
“嗯,不能。”安浔淡定地拒绝,“这样才能检验你是不是短暂的假性记忆。”
闫贺安揉了揉自己的头毛:“行吧。”
听写流程跟二中的随堂检测没什么差别。
对闫贺安来说,唯一不同的是安浔念单词比任课老师声音好听。
闫贺安上的国际学校没有“听写”这种东西,他还是转学到二中这边才有了听写的经验。
“没了?”闫贺安伸了个懒腰。
安浔拿过他跟前的纸张。“嗯。”
一眼扫下来,安浔说实话挺惊讶的。
刚才他只是大体看闫贺安基本都有唰唰写,但是没仔细看正确率。
现在这么一看,闫贺安英语确实还挺不错的。
安浔数了一下,一百个单词,闫贺安只错了五个。
错的是简单的拼写,小问题。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夸赞:“不错。”
闫贺安正要得意,就看见安浔摸着下巴评价:“原来你也不傻。”
“你对我很不友好,警告一次。”闫贺安斜睨着安浔。
安浔敷衍地应声:“好的,几张黄牌罚下?”
闫贺安顺杆爬:“罚下就不必了,但是三张黄牌,换你帮我搞一次大扫除怎么样?”
安浔瞥他,没说话。
闫贺安:“默认同意了?”
安浔扯嘴角假笑:“不反对你做白日梦的权利。”
闫贺安:“……”
“我就错了五个。”大扫除安浔不搭理他,闫贺安将目标转到别的地方,“是不是远远超出你的预期了,有没有奖励啥的。”
安浔叹气。
闫贺安比他教过的初中生难缠得多。
“奖励可以有。”安浔平静地看着闫贺安,条理清晰,“但是以此类推,如果你其他科目错得多了,是不是得有惩罚?”
闫贺安:“……”
拒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干笑两声,掏出今天发的卷子来,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今天作业是什么来着?做作业,嗯,先做作业。”
安浔不在意闫贺安拙劣的表演,他也掏出卷子来,大体扫了一遍题目,设置了一个倒计时闹钟:“给你一个小时。做不完这套卷子,你明天出去玩的计划就得改成学习了。”
闫贺安:“??”
他睁大眼睛:“你凭什么说改就改?”
这不公平!
安浔浅浅一笑,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
很简单。闫贺安学习上不配合,安浔在出去玩上当然也可以不配合。
闫贺安咬牙看了眼倒计时,匆匆拔开笔帽开始看题。
没看出来安浔这家伙这么可恶。
一个小时是安浔大体预估的闫贺安的水平。实际如何,还是要看他做题的情况来判断。
“不要随便糊弄。”安浔耐心提醒,“你做完我会检查。”
闫贺安:“……哦。”
十分钟后,闫贺安一脸痛苦面具。
他现在觉得自己大概真的不太聪明。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主动给自己找罪受。
这根本不是找个伴儿陪他打发时间,这简直是找了个祖宗。
安浔笔没停过。
十分钟,闫贺安连第二道题的题目都没琢磨明白,安浔那套一毛一样的卷子已经快要全做完了。
闫贺安余光旁观了安浔做题的过程。
不得不说,好学生确实是有光环在的。
这就好像一个炼气期的菜鸡初入江湖,轻功都还没学会,就看到一个大乘期踩着云彩羽化登仙了。
他还在练两米二的跳高,安浔直接他妈手可摘星辰。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就像一个豆芽菜看拳王比赛一样,闫贺安头痛欲裂,余光瞥见安浔轻松地玩儿一样,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心酸。
妈的,这么牛逼。
安浔在班上绝大多数人眼里应该都有bulingbuling的滤镜。
尤其在那些想要拿到好成绩、却只能看着安浔遥遥领先的同学眼中,爬排名爬的累死在半山腰,仰头连安浔的尾气都看不到。
韩宇南跟他一块儿吃饭的时候,有随口吐槽过安浔上课老睡觉这个毛病。
“学婊都是这样的。”韩宇南明明是在吐槽,眼神里却有不承认的羡慕,“晚上拼命学,上课装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