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彩排的时候，在台下等待的舒北亦听见两个工作人员在讨论。
果不其然导演今天又让他代替江再走位。
排完一首歌，江再的两个队友来了。
“嗨，北亦，好久不见了！”
其中一个上来搭着舒北亦的胳膊跟他撞了下肩。
“好久不见了。”
舒北亦笑起来的时候很明媚，很有亲和力。
几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音乐声一响起就很快进入了状态。
“是MLight！”
现场有个实习生是他们的粉丝，刚从场馆外走进来就听出了台上是他们的声音。
可再听两句又有哪里不对，这会儿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不是江再的声音，确切来说不是他们五个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可明明他的身形又跟江再那么像...
殊不知正当她看着台上的人感到困惑的时候，身后不远处就站着她的本命。
江再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追随着舞台上的某个人。
灯光打在他的帽檐，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舒北亦，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
江再第一次见到舒北亦，是在他13岁那年。
那是江再第一次来公司训练，隔着玻璃门看到舒北亦他们正在上课。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孩，穿着件白色的毛衣，人长得也是白白净净，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前面的老师。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和每天跟自己一起在沙堆里疯跑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样。
下课之后老师带着江再走进教室跟大家打招呼，说他以后会跟大家一起练习。
小时候的江再和现在完全不同，那时他有点害羞，甚至有些不自信，开始的时候总是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是舒北亦第一个走过来跟他打招呼，还分给了他一包自己的小饼干。
他会夸他唱歌其实很好听，会告诉他其实没有舞蹈基础的他进步真的很快，很有天赋。
江再也的确像他说的一样进步神速，很快就从镶边的位置站到了中间。
后来舒北亦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给他的鼓励太超过了，以至于他怎么越来越自恋。
就这样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打闹，还约好了要一起出道。
如果命运总是能按照原本的轨迹一直运行下去，那他本应该就是现在看到的样子吧，江再想。
“江再，你来啦！”
音乐停下来后，导演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在偌大的体育场中徘徊，直冲进了舒北亦的耳朵，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帽檐。
“剧组那边提前收工了，我就改了早一点的飞机过来。”
江再走上前跟舞台导演打了个招呼。
“来的正好，正在排你们的歌呢。这两天都是北亦代替你彩排的，走位有点复杂，你先跟着他走一遍吧。”
舒北亦还没来得及走到台侧去，就听见了导演的声音。
江再双手撑着舞台边，从台下直接翻到了台上。
“那就麻烦你了呗，舒队长。”
他走到舒北亦身边轻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戏谑。
谁不知道舒北亦当队长的Z团当初是顶着MLight的热度出道的，公司给了他们最好的资源，天真地以为他们能像上一个M团一样大火。
可结果却是糊成一团，不到三年就解散了。
这声“舒队长”有多讽刺，懂的人都懂。
第2章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幸运的
这个世界从不缺乏优秀的人，也不缺乏既优秀又肯努力的人。
但并不是努力的人都能被看见，也不是所有努力都能得到与之匹配的回报。
舒北亦大概就是这些不太幸运的人的其中一个。
用江再的话说，他还是个逃兵和背叛者。
*
舒北亦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他以为上一次只是江再气头上的口不择言，没想到再见面还是针锋相对。
“好了江再，赶紧准备彩排吧。”
江再的队长季辰拉了他一把。
幸好这会儿还没带麦，不然被人听到或者拍下来发到网上，还以为他在同事面前总是这么嚣张的。
两米远外，过来要给江再带麦的工作人员已经被吓傻了，呆愣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退。
江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舒北亦，其实刚刚说出那句话之后他就后悔了，并且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明明他来之前反复排练过见到舒北亦之后的反应的，明明他是想要和他讲和的，可见到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不过现在看到舒北亦的反应他又这么想了，因为他还是和以前的每次争论一样，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总是这样，好像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江再无比讨厌，却又无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