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寒顺利毕业,全力投入斯宾塞中国区的整顿中。他拿着名单,坐在单独为他开辟的小办公室里,一个一个叫人进来谈话。明月锋则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让董事长的宝贝儿子答应给自己背锅。
“怎么样,顺利吗?”明月锋端着盒饭走进隔壁小办公室,坐在印寒对面,“来一口,这家麻辣香锅挺好吃的。”
印寒接过明月锋的筷子,夹起一块毛肚,说:“还可以,私了和报警,没人选报警。”
“那肯定,有什么疾病吗为了几万块钱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明月锋说,“况且他们暗地里偷偷拿的钱,远不止几万块。”
由印寒主要推动的裁员计划格外顺利,短短一周时间,便与清单上三分之一的人签下解约合同。明月锋捧着账单算了算用人成本,满意地松口气,说:“砍掉一大笔营销费用,又砍掉三成用人成本,万一明年没做出成果,Bernice非得跨国通缉我。”
“你可以的。”印寒对明月锋的能力抱有充分且盲目的信心。
“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月锋放下文件夹,拿起外套,“走,吃饭去。”
两人随便找了个苍蝇馆子解决晚餐,溜达着朝地铁站走去,印寒说:“我把猫放你家了。”
“啊?”明月锋瞪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国贸离海淀黄庄太远,九月去北师大报道之前,我住你那。”印寒说。
小伙伴的表情严肃,找的借口也合情理,堵住明月锋推拒的嘴巴,他咽一口唾沫,说:“行吧,你方便就行。”
印寒眼中暗暗含笑,没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深知明月锋的底线,踩着红线边缘,循序渐进地将明月锋逼至悬崖边,省的这家伙一应激就消失好几年。
路过水果摊,明月锋弯腰捡了一斤猕猴桃和一斤冬枣,付过钱后拎在手里晃来晃去,说:“回去做水果沙拉。”
“王岳扬给我发消息,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印寒说,“我回复他吗?”
“跟他说我在北京,好久不见,周六出来喝酒。”明月锋说,“正好问问他在部委混得怎么样,认识多少大佬,有多少资源。”
印寒说:“好。”
“你毕业那天早上,我去找叔叔阿姨,看到阿姨在翻我小时候的日记本。”明月锋说,“我不让她看,揣兜里带回来了。”
“她早就看完了。”印寒说。
“我知道。”明月锋说,“我带回来回忆一下童年。”他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原来我还写过‘我要和梅绮印寒做永远的好朋友’,当时为什么没写林城城来着?”
“你嫌他只会哭,不会打架。”印寒说。
“这都记得,你厉害。”明月锋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洗水果,“这俩人当年考去哪儿了?没听说什么消息。”
“他们都考去了南方,梅绮考到长沙,林城城考去广州。”印寒说,“我听妈妈提过。”
“行吧,都挺好。”明月锋说。
“你想找他们吃饭吗?”印寒问。
“不了,我就是好奇八卦一下。”明月锋递给印寒一把削皮刀,示意他帮忙剥猕猴桃,“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联系上挺奇怪的。”
着实是明月锋的处事风格,印寒低头将手中的猕猴桃削成绿色的椭圆形,切块,倒入酸奶,搅拌。明月锋往嘴里扔了一颗洗干净的冬枣,像只仓鼠一样鼓起腮帮子,咯吱咯吱咀嚼。
悠闲的傍晚时光转瞬即逝,印寒自觉地抱着被子走进客卧,明月锋没说什么,门板半掩,两人隔着一堵墙安稳地深睡一整晚。早上谁也不想做饭,给猫碗倒满粮加满水,下楼买两个煎饼,拎去办公室吃。
地铁一如既往地拥挤,明月锋生怕把煎饼挤扁,缩在角落,拍拍印寒:“你站稳了,帮我撑一个空间放煎饼。”
印寒瞧他一眼,满脸写着无语,遂直挺挺地杵在他面前,任人来人往,脚下生根,不动如山。然而姿势虽然摆得好,下一站停车,人潮汹涌,巨大的惯性将印寒拍进明月锋怀里,俩人彻底把紧贴在一块儿的两个全家福大煎饼挤成[煎饼.zip]。
明月锋庆幸地叹一口气:“还好没买豆浆。”
印寒则借机抱紧小伙伴的腰,闷声笑个不停。
“笑屁啊。”明月锋不理解印寒的笑点,“你能站直吗,我把煎饼抽出来。”
“不能。”印寒理直气壮地拒绝,吸一口小伙伴颈间温暖的气息,又故意蹭过柔软的脸颊,仗着人多明月锋拿他没办法,大肆占便宜。
第93章 柳暗花明
印寒的心眼不多,对付明月锋足够,其中猖狂全倚仗对方的纵容。饶是被印寒堵在角落如此欺负,明月锋眼睛半阖,当做没看见,嘴里抱怨着:“煎饼没法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