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官自然就有妓子,地位家族高的男子不乏有包养的爱好,就是不如小官多见罢了。
景一一侧眉头挑起,视线扫过众人,嘭的一下放下酒杯,在场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小官被吓的花容失色,不敢调笑半分。
“各位大人莫不是在取笑我?”
僵持之下,先前说话的女人开口,脸色隐隐有些难看,“景大人,我并非此意。”
意思如何景一并不在乎,前一秒怒的甩杯,下一秒勾起唇笑了,“无碍,想来各位大人愿意同我一席吃酒,想必差不了什么。”
在场的人脸色更难看了,拿阉人相提并论,要是换做寻常人说早掀桌子骂爹了,现在不得不扣着指甲压下怒火。
“好端端的吃酒玩乐,别僵着,看吧小美人们吓的。”有人道。
小官们缓和过来,尴尬的挤出笑容,为她们斟酒助兴。
气氛挽救下活络起来,喝着酒做着乐,眼睛却瞟着景一的方向,互相使眼色的派个人上前询问。
最终还是那位干瘦的女人说话了,举起杯子道,“景大人,在下敬你一杯。”
景一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喝了下去。
“听说福亲王消失不见了,景大人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福亲王如何我怎么知道?”景一。
“听路过的百姓说…纠察处去了福亲王府,然后一府邸的人凭空消失了。”
景一问,“大人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呢?”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顶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视线打听,“还请景大人明示,各位大人们担心日后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万一触怒眉头,惹的上头烦忧。”
“大人们安分守己,做好本职工作,不去肖想有的没的,天罚怎么会降临。”景一点到为止,在做的官员中做过什么事,私底下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景一一清二楚,不过是江安卿没下令扫除罢了。
福亲王被拔除后,一个个慌了神,四处打听得不到消息,把目光放到了景一身上。
景一倒是不介意,毕竟看这群眼高于顶的官员不得不低声下气跟他同桌吃饭,颇有些意思。
屋内燃着袅袅熏香,远不如仁寿宫内的凤髓香好闻,景一踱步来到窗边透气,那股子令人生闷的味道消散不少。
从醉花楼下看去是京城一条热闹的街道,正是下午人们陆续出摊的时候,街道上来往不少行人。
景一双臂抱于胸前,倚靠在窗框处静静的看着,看到生活日益富足的百姓总是忍不住想到皇城中的某人,想必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说不准能跟在她身后游离金凤大好河山,看看励精图治之下世态的繁荣昌盛。
身后是嬉笑打闹声,有人动了心思的想上前伺候,皆被景一喜怒无常的态度退却。
身处于花楼之中虽不清楚朝中的动向,但见过的人可只多不少,什么人是有钱的冤大头,什么人是装阔的穷老冒,又或者什么人是万不能得罪的贵人。
景一身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肃杀之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挥刀斩了不喜之人,这样的人谁敢上前去伺候讨好的。
万一惹怒了,脑袋就得分家。
忽的景一目光落在街道上一个抱着深蓝色布包人的身上,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认出了是那晚借船的渔人。
渔人三步一回头,鬼鬼祟祟,怀中还抱着东西,转身进了一家当铺中,景一收回视线,“既然各位大人无事再问,先行告退了。”
纷纷站起身挽留,景一一个没搭理的转身离开,守在门口的保宁立马跟着师傅一起下了楼。
景一一走包厢内气氛瞬间变了,有性子耐不住的已经破口大骂,左一口阉人,又一口奸臣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惶恐眼中可见。
·
保宁回头看了眼包厢,侧身避让上楼的客人,低声询问道,“师傅,要不要给口无遮拦的一点教训。”
那些人自以为背后说人便不被知晓,实则整个京城内都是纠察处的眼线。
“上不得台面的家伙罢了,连纠察处动手的资格都没有。”景一的杏仁眼微微眯起,径直走进了渔人进入的当铺之中。
当铺内正发生着激烈的争执,当铺老板连忙摆手推开送来的蓝色包袱,任由渔人说破嘴皮子也不敢收的。
渔人着急的额头冒汗,见包袱漏开一角,露出里头金子做的首饰,连忙左右看了看谨慎裹起来。
“这东西真没主,你放心!”渔人迫切道。
当铺老板还没见过那么难缠的人,当即说道,“有没有主暂且不论,你这饰品的做工精细,一些的工艺还是宫里头才有的,你这让我怎么收?”
“宫里头?”渔人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落在渔船上的值钱首饰是宫里来的东西,难不成那晚上的贵人是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