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靳寒示意护士先出去，然后扶起我，确定我没什么重伤后才说：“因为洛洛死得太惨了，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会出现洛洛的样子。”
“当初我和李寂桐将洛洛带离布拉格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婴儿，怎么说呢……他特别安静地蜷缩在我怀里，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得那么惨。”
厉靳寒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苍白的面孔满是懊悔和悲恸。
我做梦都没想到，厉靳寒也会因为洛洛的死而难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再看方雅，她仿佛觉得厉靳寒病到傻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真蠢！洛洛那个孽障注定是会死的，而且他又不是你儿子，你有什么好自责的？”
“趁着傅言殇还不知道秦歌来了这里，快，我们一起弄死她，弄死她！”
厉靳寒理都不理方雅，拉着我就往外走。方雅恼火地拦住他，可他却猛地推开方雅，然后撂下一句：“告诉傅言殇，一周之后，我会把秦歌送回他的身边。”
“厉靳寒，你到底想怎样？”方雅狂躁地问。
厉靳寒迈步踏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颓败地笑了：“我要在死之前，尝试一下夫妻生活的滋味。我要和秦歌日夜相对，同床共枕一周。”
此话一出，不但方雅愣住了，就连我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第311章 他的痛苦和疯狂
可厉靳寒根本没有给我反应过来的机会，大手扣紧我的腰，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
“你……”他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难以接受道：“竟然被她们折磨得这么惨。”
我不知道该如今接话，总觉得这个男人太深沉善变，很变态和危险。
厉靳寒似乎看出了我在提防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秦歌，别把我想得那么扭曲、不堪。不管过去怎样，现在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时间有限，你陪我一周，我帮你恢复之前的样子，怎么样？”
我一愣：“帮我恢复之前的样子？”
厉靳寒点点头，“要将一个人彻底整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哪是两个月就能完成大大小小的手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目前为止也就给你动了颧骨内推手术，可以试试复位术，恢复原来的样子。”
我一听，立即来了精神：“真的？”
“不保证和以前一模一样，但肯定不会像纪宁。”厉靳寒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没得考虑，除了我，没人能从方雅的地盘带你走。”
“想死在方雅手上，还是陪我一周，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我咬了咬牙，没说话。
厉靳寒像是也没了说话的兴致，电梯降到停车场后就拉着我走出去，然后带我上车。
“秦歌。”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闷闷地说：“给我唱首歌吧，我想听《如果有来生》。”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没心情……”
“没心情也要唱。”厉靳寒的语气突然透出几分凶狠：“敢拒绝我的话，我现在就踹死你肚里的孩子！”
我心头一颤，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而已，他的双眼就猩红得可怕，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暴躁的状态那样。
算了。
唱吧。
我喘了口气，低低地哼着：“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
“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胖娃娃。他会自己长大远去，我们也各自远去，”
“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就这样吧……”
厉靳寒听着听着，突然就哭了：“秦歌，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听这首歌吗？因为我的初恋情人，最喜欢这首歌。我承诺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的，可是她死了，因为没钱住院，死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那时我有钱，也许她就不会死……但世上哪有如果呢，我恨张妈，我恨傅言殇，但归根结底，我最恨的是当初一无所有的自己！”
我心里百感交集，明明想说‘我懂这种感受’，可话到了嘴边，我又觉得这样说其实很虚伪。
毕竟每个人走过的路都不一样，我们谁也没有资格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论别人的遭遇与苦楚。
之后很久，厉靳寒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直到车子驾进了一个新建成的小区，他才递了手机给我：“你可以给傅言殇打个电话，但我不想听你们互诉衷情，你只有三十秒报平安。”
第312章 一个不算变态的渴求
我一愣，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
“还不快点打电话？”厉靳寒皱着眉催促：“我很善变的，说不定下一秒就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