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慢点。”
“好好好”, 周顺被他扶着在沙发上坐下, 抬手招呼周欣雨过来。
“小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周欣雨是想给爸妈一个惊喜。
没想到惊喜没给成，反倒在家里看到了个陌生人。
“我们老师说我的论文通过了，我在学校闲着没事就回家看看。”
周欣雨说着话, 眼神暗示性的往蒋壮身上一瞥, “爸, 这位是谁呀？”
“差点儿忘了介绍了。”
周顺的脸上笑开花, “这位是蒋壮, 我刚收的徒弟, 你叫他大壮就行。”
徒弟？
周欣雨是老来得子，生她的那年，周顺已经三十八了。
她只从哥哥的只言片语中听过爸之前收徒的曲折。
这么多年来，老爷子就一直没有收徒的心思，怎么她出去了半个学期，这就领回一个年轻学生了？
“大壮哥, 你好。”
周欣雨随口打了个招呼, 心中正疑惑呢。
谁料周顺“哎？”了一声, “你怎么叫人家哥, 你这丫头还比大壮大三岁呢！”
“啊？”
周欣雨不可置信，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看了眼蒋壮。
“我比他大三岁？”
“可不是吗？”周老爷子看她这样就好笑，“人家大壮才二十岁，年轻着呢。”
蒋壮挠挠头，也明白周欣雨为什么这副反应。
他天天种地，黄土朝天，晒得黝黑加上长的敦厚，看起来比同龄人确实要老上几岁。
“我长的老成，周小姐误会也正常。”
从他这样的糙汉嘴里说出周小姐三个字，有种鲁智深绣花的感觉。
周欣雨尴尬的挠挠脸颊，“是我不怎么会看人。”
末了，她觉得这么说话不太好，还补了一句。
“你长的也没那么老。”
补的这句还不如不补。
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行了，丫头快跟爹说说学校的事。”
有周顺转移话题，屋里的气氛好多了。
蒋壮心里还记挂着刚才往家里打的电话，但现在师父和他女儿在这聊天，蒋壮也不好再用座机，遗憾的看了眼座机。
下次有机会再打吧。
父女俩聊体己话，他一个外人杵在这也不合适。
蒋壮找了个借口，先回了房间。
等他走了，周欣雨才好奇的问道；“爸，怎么回事啊？这是从哪儿冒了个徒弟？”
“这话你还真问对了。”
周顺喝了口热茶，嘴角弧度温和。
“大壮还真是自己冒出来的，要不是这小子冒出来八你爸爸救了，没准你现在都要回来给我扶灵了。”
周欣雨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
她连“呸”了三声，“老头说什么呢，你这么硬朗，还能活五十年呢！”
“五十年后你爸爸都一百一了，你倒是敢替我想。”
话虽这么说，谁不希望长寿呢，周顺听了女儿的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我去北岛市出差的时候中暑了，人生地不熟的坐在树下头，大壮心善，把我送到诊所去了，不然你爹我最少也要大病一场，耗费元气。”
周欣雨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立刻抓住了话的重点，“爸，你又自己偷跑出去溜达！”
周顺确实是偷偷跑出去遛弯迷路的。
他尴尬的转移话题。
“那都过去的事了，爸这不是没事吗？”
“还敢说没事，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你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办啊！”
周欣雨心中后怕，对蒋壮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起来。
“那这么说，你是从北岛市把这个小徒弟捡回来的？”
周顺点点头，“对，我以后也不打算再收了，就让大壮做个关门弟子，不断了衣钵传承。”
周欣雨道：“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农村孩子，爹，你让人家跟着你学徒，每月总要给两个零花钱吧。”
周顺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
按照老年间的规矩，师父领徒弟进门，包吃包住是基础的，没有零花钱一说。
周顺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等蒋壮把药材认全了，少不得要带在身边从跑腿做起。
要是他让大壮去买个水果饮料的，总不能让孩子自己掏钱。
思量一会，周顺有了打算。
“那就等他把药材认全了，我就每个月给他些零花钱。”
到了周顺这个身份，已经不大在乎金钱了。
他对物价也不太清楚，问道：“你觉得一个月一百行不行？”
周欣雨是富养起来的，对这些也不太了解。
家里每个月都给她八九百的零花钱，出门在外，大哥怕她的钱不够，还总会私下贴补。
里里外外她一个月手里头有上千块，也不知道学徒的零花钱该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