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三口吃完了饭，下桌之前，低声在蒋壮耳边警告。
“别得意，后面有你哭的。”
“？？？”
蒋壮完全不懂他生气的点，倒是一旁的周庆看出了端倪。
“没事，别理他，小季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心眼太小，等过两天他习惯了就好。”
蒋壮点头，心中叹了口气。
周顺同样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看蒋壮木讷，也怕这个徒弟暗地里受欺负，临时改了原本的教学计划。
“大壮啊，明天你早点起来，到药房屋子里去，我教你认药草。”
听到要学习的内容，蒋壮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
“好！”
*
“大厉，今早你自己去送程程能行吗？”
曹勤有些起晚了，怕错过市场集合的时间，把接送蒋程程的任务全交给了蒋厉。
“那有什么不行的，小妹可爱坐我的自行车了！”
他见曹勤着急，连扎辫子的活都抢过来做。
“娘你现在就去吧，省的耽误事，小妹这有我呢，放心吧！”
他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的生日了，也算半个大人。
曹勤勉强放了心，临走前不忘嘱咐，“别忘了你妹妹的水杯。”
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多，老师总不能每一个都照顾的面面俱到。
小朋友们大多带了自己的水杯。
可以在水杯没水的时候找老师加，总比捧着一次性的纸杯喝水方便。
昨天是蒋程程第一天去幼儿园，蒋厉注意到这一点后，当晚就跟娘一起去给程程买了个杯子。
水杯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有多少水。
类似奶瓶的吸管设计也刚好是蒋程程最喜欢的。
从拿到水杯的那一刻起，她就爱不释手的不肯放下。
蒋厉给她装好水，把水杯的背带调好，斜跨在她身上。
“像个小包似的，真好看！”
蒋程程美滋滋的捧着水杯，一点都没注意蒋厉在她头上动的手脚。
曹勤扎了一半的辫子被蒋厉拆开了。
他别出心裁，想给蒋程程扎个更可爱的发型，在原本的基础上，留了不少头发扎在头顶。
想法是好的，可手不听使唤。
真扎起辫子来，不是那翘起来，就是没把全部的头发都扎上。
整整二十分钟，蒋厉都浪费在了扎头发上。
“二哥，还没好吗？”
蒋程程连晨间播出的动画片都看完了，忍不住问他。
“这就好了。”
蒋厉满头大汗，看着他的杰作，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扎好之后，蒋程程第一时间去照了镜子。
娘经常给她扎两个啾啾，蒋程程对梳头这件事从不抵触，只是在看到镜子里的三个啾啾时愣了一下。
“二哥，怎么多一个啾啾？”
蒋厉本来是想在小妹的头顶做个好看发型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最后只弄出了三个小辫子。
头顶的那个小辫子还特别高，活像是根立着的天线。
蒋厉辩解道：“这是时髦，时髦你懂吧，电视上的明星都这么梳头发。”
蒋程程也不怀疑，开心道：“那程程现在跟明星一样了！”
见她这么相信，蒋厉都有些心虚了。
这发型现在能看，完全是因为他妹妹长的好看，跟时髦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他想找补找补，想到西游记的观音娘娘，灵光一闪。
“你等着，二哥再给你画个妆，保准好看！”
这年头的农村哪有化妆的概念。
蒋厉也是从别人的婚礼上知道这个词的，张口就说。
他所谓的化妆，就是用家里剩下不知道多少年的朱砂，在小妹的眉中间点了个红点。
“好了，这下子好看多了！”
蒋厉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
现在的小妹简直像是从年画上跳下来的娃娃，福气又漂亮。
“走，二哥送你去幼儿园，让那些小同学们都羡慕羡慕！”
他跨上自行车，招呼一声，“抱紧了”，飞快蹬了起来。
蒋程程的一双小手抓的紧紧的，就怕脱手从车上摔下去。
“二哥，慢点！”
她喊了一句，蒋厉才勉强慢了一些。
等到了幼儿园，蒋程程还没反应过来，蒋厉就已经把她抱到了周老师面前。
“怎么样，我们家程程好看吧？”
蒋程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周老师脸对脸了。
她的小脸一下子滚烫，害羞极了，恨不得变成一只小老鼠，从门缝里逃出去。
“二哥！”
“好可爱”，周老师也很喜欢程程，夸奖了一句，想把她从蒋厉手中抱过来。
蒋厉才不松手呢。
好不容易把妹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然要让所有人都看见。
这会正好是家长来送孩子的高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