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男人没有说话,直接扣动扳机。
砰!
白人瞬间倒地。
这种事情在这里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街上的人们没有尖叫,只是四散逃开,不想惹祸上身。
而从小生活在和平地区的白随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直接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那几人来不及捂住他嘴。
俄国男人瞬间将目光扫了过来,同时扫过来的,还有手上那把枪。
车上几人瞬间心凉了。
那几个白人立即拖着几乎吓疯的白随跟他怀里抱着的郁白初下车,嘴里飞快地说着什么,大概意思是自己弟弟发了高烧,急着去医院,所以超速行驶,求求他放过他们。
俄国男人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了白车内。
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礼服的男士。他手上拄着根金属绅士手杖,身姿笔直挺拔,西装口袋里揣着怀表,细细的金链子垂在下面。他脸上戴着张面白色面具,看不见样貌,但从满头金发可以判断出是白种人。那面具华丽奢侈,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奢靡的光辉,彰显着主人显赫的出身。
即便看不见脸,在场的人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惯于凌驾于众人上的高贵气质。
优雅、华贵、迷人。
“叶先生,您上车吧,这里我会处理好的。”俄国男人垂首道。
听见这个称呼,那几个白人呼吸差点停了,居然是公爵家的的小儿子……叶辞!
叶辞的目光缓缓扫过,忽然停住了,说道:“好漂亮的孩子。”
白随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怀里高烧昏迷的郁白初。
他感觉到了生机。
他强忍住心头的恐惧,用力大喊道:“他发了高烧,快不行了!叶先生,求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然后挣脱那几人的束缚,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地面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叶辞微微眯起眼睛,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他流落南部时,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一些窝囊的回忆。
叶辞看着他怀里紧紧抱着的美丽青年,半晌过去,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朋友!是我朋友!”
“不是爱人就好。”说完,转身上车,白随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就听见他对那个拿枪的俄国男人说:“带他们回庄园,其余的,杀了。”
说完微微皱眉,淡声:“我讨厌人口买卖。”
白随被几名保镖请上了另一辆车,车辆发动,他听见了后面传来几声枪响,明明隔着这么远,但他似乎还是听见了尸体重重砸在地上的身上。
白随狠狠抖了下,将郁白初抱的更紧。
那几个白人贩卖人口,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白随到底生活在和平的地方,他再坏到骨子里,也没有说直接眼睛一眨不眨就杀人的。
他坏,但他还是对法律心存敬畏的。
他无数次想要弄死郁白初,但也只是想而已。
总而言之,这地方在他看来,跟地狱没有区别。
这根本不是人能呆的地方。
-
三天后,郁白初终于医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总算是退烧了。
可白随依旧不放心,死死守在他床边,除了上厕所,连吃饭都在这里完成。
叶辞并不管他,将两人带回自己的庄园后,他没有来看过,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在这座庄园里的佣人都很和善,并没有欺负他们。
第四天的时候,郁白初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激动坐在床边,激动地握住自己双手的青年,微微皱眉,问出了一句让白随当场僵住的话:“你是谁?”
白随瞪大眼睛:“……”
“你是谁?我在哪儿?”
“……”
白随倒抽一口凉气,这特么的,不会是失忆了吧?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没有撞到脑子啊!怎么会突然失忆?别啊老天爷,别在这时候玩这个呀!
白随慌里慌张地握住他手,几乎哭着说:“你好好想想,好好看看我,我啊,看看我是谁?”
郁白初一脸平静,摇头:“我不认识你。”
“……”
白随一下子瘫坐在了地板上。
完了,全完了!
这下他们还怎么回国!
很快医生就来了,给一脸茫然又警惕的郁白初做了全身检查,最后得出结论,高烧把脑子烧糊涂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恢复估计很难。
“脑子烧糊涂了?”坐在沙发上的叶辞轻轻开口。
医生赶紧转向他,却不敢看他,低着头,用蹩脚的中文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叶辞看向床上抱着被子,沉默的美丽青年。
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