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初怕他也误会,赶紧说:“因为当时看见阳阳手上没有任何饰品,刚好又想要送他点儿什么东西,就突然想到了戒指。”
“所以季阳手上没有任何饰品?”
“对的。”
“那就说明路夕从来没有给他送过。”燕图南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微微眯起眸子,语气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所以哥哥你为什么要解释?你应该去帮季阳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跟季阳在一起那么久,六年时间,却连一枚定终生的戒指都没有送给过季阳?”
郁白初呆了呆。
燕图南压低声音,像是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哥哥还可以这样,去跟季阳说,路夕没有哥哥你好,你都知道给他送戒指,路夕居然不知道,你告诉他,路夕不是一个合格的对象。”
郁白初震惊当场,“还可以……这么说吗?”
“当然啊,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好?”
郁白初哭笑不得,”你真是……我……小息,你不要调皮。“
但凡换个人来,说的话绝对都是‘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这么绿茶’‘你怎么这么没道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但郁白初就不会,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最后也只是说了个不要调皮。
这哪里还只是调皮的范畴啊,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如果路夕知道他出这种馊主意,估计得跟他当场干起来!
燕图南见他终于笑了,不再故意逗他,而是认真起来,温柔地说:“哥哥,我不认为友情必须为爱情让路,在我眼里,它们一样重要。”
“如果哪天季阳送了你一枚戒指,我不会生气、吃醋,我会为你感到高兴,因为我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但同时我也知道,这感情不会影响我在你心中的份量。如果路夕因为这枚戒指迁怒你,那是他的问题,而不会是你,我认为他应该感谢你才对。”
“没有你,他这辈子也不会意识到,季阳手上还缺了一枚戒指。”
“相信我哥哥,他只会感谢你,不会迁怒你的。”
郁白初沉默了很久,似乎是在思考他的话,又似乎是在想别的。
燕图南不催促,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等待。
浅浅的呼吸声,在告诉着彼此,电话没有挂断,两个人都还在听着。
好半晌,郁白初才慢慢开口:“小息。”
燕图南立即道:“嗯,哥哥我在,你说。”
“我在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你的,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都会习惯性给你打电话,而你每次都能给出我最好的建议。”他笑了笑,轻声说:“你好厉害。”
“那是因为哥哥本身就很棒,哥哥很善良,今天的事情换了别人,少有人会这么纠结困惑、只因为怕给别人造成半点不好的影响,哥哥很好。”
“你嘴好甜。”
“那是哥哥教的好。”
似乎不管郁白初怎么夸他,燕图南都能绕回到他身上,再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于郁白初。
他生怕郁白初有一点点对自己的不自信。
他的爱,从来不只是单一的索取。
郁白初的话没有错,这个比他还小三岁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熟强大到让郁白初可以放心大胆、甚至是习惯性地依靠了。
他嘴上喊着哥哥,但其实他才是充当包容引路角色的那个人。
跟燕图南打完电话后,郁白初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才下楼找路夕。
——从外面回来必须洗澡是郁白初多年养成的习惯。
到了楼下,客厅里面人很齐。
季阳他们全部回来了,一起围着那张黑胡桃木的圆形饭桌,桌上摆着吃食酒水。
很显然,今天大家准备聚餐。
导演看到楼梯上站着的郁白初,赶紧伸手招呼:“小初啊,过来,今天大家一起玩游戏!来来来!就你还没有玩过了!”
郁白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导演拉过去了,然后按着肩膀,直接坐在了季阳对面。
季阳原本笑得很开心,直到看见对面坐下来郁白初后。
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这时,路夕走了过来,他没有站季阳旁边,而是推开导演,伸手拍了下郁白初的肩膀,弯腰,皮笑肉不笑道:“我们玩了一圈投骰子,阳崽赢了八回,没有输过。郁白初,现在轮到你了。”
郁白初:“……”
然后路夕抬头,对对面表情复杂的季阳说:“跟刚刚一样,输了的喝酒,赢了的拿钱。”
郁白初赶紧道:“我没有钱。”
说着就想起身。
路夕立即按住他肩膀,沉声:“没事,燕图南有。”
“……”
郁白初跟季阳两人对上视线后,又默默别开了。